苏茜茜,不过是一个倒霉蛋罢了。
在社会上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咔!她穿越了。
苏茜茜:“……我说,早不来晚不来,等我吃完了所有不该吃的苦你就来了是吧?!”
但凡早一点,高考给她拔过去,再不济,在大学写论文之前给她丢过去,都比好不容易拼出一番事业然后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观感要好吧!
早知道做什么最后都是白搭,当初她就该摆烂摆得更彻底一点!
而且,这穿的都什么地方啊!
原……神?
这都她初中玩的游戏了,到她穿越那会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为什么会穿一个早不知道被自己抛到哪里去的手游啊淦!她那个破号都不知道生了几层灰了!
真的烦诶。
退游多年,原神主线早不知道推哪鬼上去了,苏茜茜又不关注——谁会关注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的游戏啊喂!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后续剧情,别说后续了,就连自己做过的主线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剧情再怎么忘,她还是清楚的。
原神的主角是空荧,围在他们身边准没错。
她要去享受主角光环的照耀!
——嗯,然后她在蒙德乞讨了一个月总算给遇上了,金发的少女,荧。
咳咳,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她顺利地加入了主角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大体剧情大差不差,虽然她不记得,但印象还是有的——她是记性不好,又不是白痴!
然后就这样一直保持到璃月,终于出了问题。
苏茜茜作为主角团的一员,积极推进剧情,上刀山下火海(bushi),是上绝云间寻仙接着一路摸到了望舒客栈。
魈荧命运的相会。
不过命运出了点小插曲。
魈荧没有相会,甚至这个曾经俘获过她芳心冷冷淡淡的少年,甫一见面,就死死攥住了苏茜茜的手腕。
力道大得离谱。
苏茜茜很想塞他一句,“你谁?”抓得她好痛。
可少年的目光实在太过悲伤,悲伤到竟然连她自己心底都发痛。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明明我们只是初见,不是吗?
少年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就那样一直盯着,直到双眼因为酸涩而淌下泪来,却犹不肯放弃。
苏茜茜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懂其中蕴含的深情,只是忍不住试图打断他道:“您就是降魔大圣吧?那个,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要不您先松松手?”
她委婉地拒绝了他的靠近。
她听见从他唇齿间挤出来两个字,那样的用力,仿佛是溺水之人紧抱着的浮木,而眼下那根救命稻草终于也要撑不住了。
他说:“沈、客。”
苏茜茜顿时了然,哦,是认错人了啊。
她于是笑着解释:“您认错人啦。我不叫沈客,我的名字是苏茜茜,是一个……emmm,异乡人?”
好像也只能这么介绍了。
“认错?”魈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低笑起来,“世上会有两个人一模一样吗?样貌,声音,连痣的位置,都一样。”
痣?
苏茜茜愕然。
“什么痣?”
“你右手小臂接近肘关节的地方,有一颗痣,对吗?”
苏茜茜沉默了。
她那个地方,确实有一颗痣。
苏茜茜抬眼:“有又怎么样呢?”她问。
好歹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社畜了,一个n多年前喜欢过的纸片人突然来贴自己,欣喜是远没有惊讶多的,她可没有心情为一个闲杂人等影响自己已经规划好了的人生。
没办法啊,吃够了现实的苦,人就会变得现实,她早就过了喜欢令自己人生节外生枝的年纪了。她现在只想等荧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带她跨越诸多世界,带她回家。
话又说回来,她对魈并不热络,但魈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尽自己所能的为他们提供帮助。
璃月的剧情过得有惊无险,顺利通关。
而在她们打算启程离开璃月前往稻妻之际,钟离,也就是摩拉克斯私底下约了她,去三碗不过港喝茶听书。
……无聊的老头子,茶有什么好喝的,还有听书,她自己会看,不爱听!
但岩神的面子怎么都得给,她最后拗不过,还是去了。
然后就听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关于那个“沈客”的。
一个颇有些传奇,只存在史料钩沉中的女子,和苏茜茜的性格可谓南辕北辙,唯一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这张脸了吧。
魈把她认作沈客,对于这件事,苏茜茜可有太多的槽想吐了。
别说她只想当她自己,只想当苏茜茜,单说沈客,就沈客她那样的人,那样的人生,和苏茜茜扯上关系她恐怕都嫌丢份!
我什么人?
你什么人?
云泥之别!
一个在乱世纵横捭阖,一个在盛世逃课摆烂,有半点可比性吗?
她都担心和自己一张脸拉低了人家的逼格!
真是ball ball了,别把她俩摆一块了行不,她良心会痛的啊!
但某人似乎不太同意。
回去的路上,路过荻花洲时,她听见芦花荡深处有人在吹笛。
笛声宛转悠扬,苏茜茜作为一个伪文青,一时竟有些被吸引住了。她分开两侧的芦叶,一路行进芦花深处,想瞧瞧究竟是谁,也让她好附庸风雅一番。
笛声的尽头,是一个墨绿短发的少年。
苏茜茜不由愣在原地。
待一曲吹完,面目清俊的少年转身,和她四目相对。
有风遥遥渡江而来,拂动四周芦苇,发出枝叶交触的窸窣声。月光下,少年肤色白皙如玉,一双金瞳熠熠生辉。
他和月折下一枝芦花,伸手随意地递向她。少年神色认真,在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