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置?” “且送给陛下吧。” 骆粥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骆大人,您的意思是?” “就目前而言,东厂还需要陛下的绝对信任,为了这点银子,万一被捅了出来引起隔阂,不太值当。” “何况陛下虽然穷惯了,可也晓得轻重缓急,未必真的会吃下这笔银子,指不定最后还得落到东厂手中。” 骆粥随手把那一沓银票丢回箱子中道。 “毕竟用不了多久本官就要出狱了,你们东厂想要钳制锦衣卫,也还需要大笔大笔的银子用来开销。” “如此,便依照骆大人的意思。” 曹正淳闻声点了点头道随即合拢木箱。 “对了,如今北伐的局势如何?”骆粥双手作枕躺在稻草堆中沉吟道,毕竟北伐一事直接关系到自己和陛下那层窗户纸,多久才会捅破。 “北伐大军如今已经行至漠北郡,距离渔阳郡莫约还有一千里地,按照急行军每日八十里的脚程来算,莫约还有十三四来日便能抵达北疆。” 曹正淳思索片刻后回应道,这是他在御书房中探听道的,皆是军中送上来的折子,比锦衣卫的线报还要准确。 “急行军吗?” “那粮草辎重如何处理的?” 骆粥闻声微微有些皱眉,寻常大军日行五十里便已经算是不错,日行八十里便是军中精锐之师也有些吃不消,至于兵书之中那些日行百里的案例,非得百战之师,丢弃大半粮草辎重轻装简便才能做到。 “回禀大人,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陛下也是晓得这一点的,这次北伐第一批的粮草在靠近北疆各州郡筹措的,算算日子应该已经送往渔阳郡的都城中了,莫约能供养大军半月左右。” “第二批的粮草,莫约再有个三两日的功夫也能送到,至于第三批大头的粮食和军饷,在那谢侍郎东奔西跑之下也已经筹措好了。” 曹正淳详尽道。 “依照徐老将军沉稳的性子,加上充足的粮草想来北伐一事,不必忧心了,咱们还得加紧布置,不然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咱们这边就麻烦了……” “倒也未必。” 骆粥闻声摇了摇头道。 “徐老将军的名头本官也听说过,可你也莫要小瞧了那些封疆大吏,毕竟也是在当地经营了数十年,上下勾结,早就如同铁桶一般坚不可破。” 骆粥回想起那日在兵部尚书府中的话继续道:“何况,他们可比咱们还要着急,毕竟北疆安定下来,第一批要死的人就是他们,等大军一到,养寇自重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打完仗,严查起来北疆上至腐败官员将领,下到作战不利的兵卒,不晓得要掉多少颗脑袋。” “相比之下,本官杀的这万把人,倒是有些不够看了……” “可,北伐的军队都是抽调的其余各边的人马,与北疆那些官吏没有丝毫牵扯,徐老将军也是出身南方,更没有瓜葛,他们如何能够……” 曹正淳狐疑道。 “那曹公公你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们的魄力,为了朝廷的银子,把步兵拉到开阔地带与燕人的骑兵对阵,隔着千多里地,都敢把手伸到京畿之地,围杀骆瘸子,逼急了,他们只怕是能把天捅个窟窿眼出来。” “天底下只怕是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情,且在看看吧……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反正本官是决计不看好北伐一事。” 骆粥望着曹正淳笃定道。 “算了,暂且,不想这么多。” “本官还是趁着这几日好生歇息,等明日大朝会后,用不了多久本官就要出狱了,还有的是事情要做……” 说罢骆粥挥了挥手,曹正淳见状抬着那口箱子离开了默默地退下了。 …… 翌日, 寅时, 朱雀街, 此时天色尚未分明。 长街之上便已经堆满了朝参的官员,文武百官皆是提着灯笼举着火把照明,在这夜幕之中好似一条火龙,大势并不会因为一人而耽搁。 最前方的官员依稀还能看见那宫墙上残余的血渍,这是那狗贼前几日杀人留下的痕迹,血入砖石,水泼不净。 便是姜子明这个领头之人看见也是觉着有些触目惊心,可扭头望着身后上千志同道合的同僚,莫名的心安了许多。 入宫门之前,姜子明的手又放入了袖中捏了捏,感受着那纸张的分量,心神大定,仰头大踏步往宫中走去。 “嘭,嘭,嘭……” 三通鼓响之后, 文武百官各自从左,右掖门入宫, 从高台之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宛如蚂蚁一般,细细数来,竟是有一千六百余人,除了原先五品日日朝参的四百多人外,又添上了一千二百余名品级低微的官员。 而大殿之中只能容纳数百人,毕竟还要保持相对的距离,和大殿的威仪,遂,其中大多数品级低微的官员都只能等在大殿之外。 “这就是朕的臣子!” 朱明坐在龙椅之上望着无井然有序入内的官员心中暗自感叹道,如那李知节所言,这几日文武百官的目光都放到了骆粥身上,所以近来两日的朝会都是无比的顺利,也让自己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皇帝该有的威严。 “呼……” 朱明抬头望着已经列队站好的朝臣,和大殿之外的官员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莫名有些澎湃,毕竟不久之前自己还仅仅只是一个仍由那妇人操控的傀儡,如今却真真切切是这大离王朝的至高无上的君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鸿胪寺官员先出列唱奏后,早朝便算是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