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归河?你不会骗我们吧!”元澄的表情也骤然变得扭曲起来。
严泰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对啊,这明明到了地府!鬼界!”
“这的确是鬼界。”纪落葵点点头,她从容不迫地梳着长发走上前来,“无归河就在这里,推门进去后你们就能看到。”
“真的?”严泰和元澄一脸不相信。
“真的!”纪落葵的话虽然是回答他们的,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江淮,“我又不会害他!”
“好、好吧。”严泰被她双眼冒光的模样给说服了。
封澈一直沉默着,他微微侧身,站在了巨大的阴影之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淮和霍栖也没说话,但前者是有些窘迫,后者则一直都淡淡的,无甚表情。
“让一让,让一让!”
身后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元澄回头去看,只见四个鬼差领着几排亡魂朝这边走了过来。
几人赶紧躲到一边。
元澄正要提醒纪落葵,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亡魂们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冒着黑烟的吊坠,那叫路引,是进入鬼门关的通行证。
鬼差们路过一行人时,抬头扫了一眼:“你们开启了无归河?”
几人点点头。
鬼差打量着他们青一块白一块的脸,又问:“谁帮你们开启的?”
还没等他们回答,鬼差便自问自答道:“算了,不感兴趣。”
说完,他就又敲了敲手中的锣,口里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即使面前的路空无一人。
元澄盯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那鬼差眼下乌黑一片,走路双脚离地,似是飞行,怨气极大,靠近便有一股又酸又涩的气味冲来。
而他们所带领的亡魂个个昏昏欲睡,见到他们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是低垂着头,似乎连支起脑袋的力气都没有。
鬼差与亡魂走到城门前,两旁有十八个鬼王和把门小鬼把守着,森严壁垒、铜墙铁壁。
在检查完路引后,将它们放入了鬼门关内。
“我们也需要那个吊坠吗?”严泰突然问纪落葵,却没瞧见她跑哪儿去了,“嗯?纪落葵呢?”
此时的江淮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伸手拉着躲在他身后的纪落葵,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原来纪落葵蹲在他的身后,攥着江淮的衣衫,将脸贴在了沾了泥点的衣袂上。
她讪讪一笑,有些羞赧地解释道:“我、我不太想让他们看见我。”
“为什么?”元澄问。
“这个嘛,这是秘密。”纪落葵认真地摇摇头,“不能说。”
“你不会是什么被流放的鬼吧?难道被看见了会被抓起来?”严泰话本看多了,说话自然也十分不着调。
“怎么可能啊!”纪落葵反驳道,“我可不是什么被流放的鬼!我的身份尊贵着呢!”
严泰“噫”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你个小胖子!再乱说吃了你!”纪落葵挥了挥拳头,假意威胁道。
严泰长得不高,生得又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吉祥又开朗。
初见时,元澄还以为他是哪个伙房的。
“你血口喷人!我还胖?”严泰的眼睛很大,像是两颗圆润饱满的紫葡萄,他可怜兮兮地摸着肚子,一本正经道,“来归墟秘境这段时间,我已经瘦了很多了!肉都饿没了!”
“那正好!省得跑也跑不动,跳也跳不起!”纪落葵朝他做了个鬼脸,逃到了江淮身后。
两个人都是单纯而直率的性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拌嘴,像是玩闹的孩童。
几人都无奈地笑笑。
“行了,别闹了。”霍栖站出来阻止了二人的打闹。
“咱们是不是也要进去看看?”元澄问。
“嗯。”纪落葵点点头,“你们只需要说自己是来无归河的就行了,不要提到我哦!”
“那他们要是问是谁带我们开启的呢?”元澄又问。
“一般不会问啦。”纪落葵认真地想了会,“不过要是问起来,你们就随意糊弄过去。”
“真的能行吗?”严泰又不信了。
“哎呀真是的。”纪落葵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她指了指脑袋,有些嫌弃地说,“它们这些鬼都——”
“很笨的!”
“你很聪明吗?”江淮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你以前都说人家很聪明的!”纪落葵耸耸肩。
“真受不了....”严泰翻了个白眼。
封澈调侃道:“严泰嫉妒了。”
几人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走向前去,对于元澄、江淮这种一向独行的人来说,学会与他人相处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但奇妙的就是,他们几人成为好友如同水到渠成、命中注定般。
是相互吸引的缘分。
“等等!”
在他们快到城门前时,纪落葵突然出声。
“我本来不该来的,但是我想陪着江淮一起——”她神秘地笑了笑,在众人的疑惑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一尺高的小纸人。
纸人留着黑黑直直的长发,身上依旧是银色圆盘颈饰、红色百鸟衣,赤着足,脚踝上带着两个银环。
纪落葵原地扭了两下,得意洋洋地说:“看不出来是我吧?!”
“真是差一点就看出来了。”严泰拍拍手。
纪落葵嘻嘻一笑,完全听不出来严泰口中说得是反话.
她一跳便窜了三尺高,挂在了江淮的腰间,“走吧!”
纸人在空中飘荡,似乎还有阵阵歌谣声传来。
刚靠近城门,元澄便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与人类气息相似却又互相抵触的苦味。
换句话说,这便是怨气的实体。
鬼王们个个表情肃穆,手执长兵器而立,显得十分威严。
“你们不是亡魂,为何来我鬼门关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