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日必久、耗费必巨,楠安百姓必苦。”
顾程心中微慨,风临继续说道:“楠安虽在珣王治下多年,但到底是我朝子民,困城围攻……百姓要如何活命?
说到底这是一场因政而起的战争,吾实不忍心连累百姓。”
“殿下莫不是想劝降?”
“该走的面子活儿要走,但吾不认为珣王能投降。将军,吾是想……直接擒王。”
顾程道:“讨伐声势浩大,那楠安城必定早做了万分防备,擒王一说虽好,做起来何其难。”
“晚辈倒有一计……”风临起身走至她身旁,悄悄附耳低语一番,顾程目光渐渐发愣。
“将军以为如何?”风临说罢回座,重新看向顾程。
顾程先是摇头,而后忽然大笑:“到底是老了,不比年轻人心窍玲珑……好好好!这场应是老臣此生最后一仗,索性便陪殿下一遭,把前半生的拘束尽数抛了,闹他个天翻地覆罢!”
风临唇露浅笑,挪杯斟了两杯茶,递与老将军,举杯一碰,二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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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子时,风临于帐中就寝,忽闻有脚步声靠近,扶刀睁眼,朝旁侧一望,见是宁歆前来,心下一松,问:“何事?”
宁歆俯身耳语道:“凌参军有事要禀。”
“好。”
风临起身披了件斗篷,点了一盏小灯,宁歆引着凌寒星入内,风临示意他坐下,问:“可是我们的斥候回来了?”
凌寒星道:“不假。但回来的不是楠安的,是边镇的探子。”
身后宁歆呼吸微滞,风临眼神不动声色瞄了一眼,照旧询问道:“说了什么?”
“阿凤你要的暖宵楼名册抄到了,近年来的异闻也一并记入此处,你且看下。”凌寒星自怀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册子递去,而后继续道,“那金枫果然没说实话,他自入暖宵楼后便只悬牌卖艺,不曾听闻去照拂什么爹什么娘,用的名大约也是假的。”
“嗯……”风临应了一声,手飞速翻阅小册,果然在抄录的名单内找到了芍药二字,只见上写道:
芍药,暖宵楼男妓,约三年前买入,生年不详,年少貌美,性阴僻,似富贵出身,难忍卖身,曾有自戕之举,未成。楼中花翁以此宣其性孤高难驯,使价倍增。
尤受一京客宠,曾独包数月。归楼后其复自戕,未成,价又增。
去岁接客时遭掳,今无踪迹,楼中人称其应亡。
风临飞快扫完探来的情报,手极快翻页,唯恐身后的宁歆扫到。如此翻了七八页,风临才装作无事模样,收起册子继续与凌寒星交谈。
凌寒星冷笑道:“依我之见,这个金枫还是要留着,我总觉着背后养着他的人是条大鱼,一日不吊出来,我便抓心挠肝的……”
“都随你。”风临点头道,“只是你别一失手弄死了他。”
“不会不会……现在我可舍不得。”凌寒星嘻嘻一笑,又正色道,“还有一事我急着告诉你,阿凤你寻的那个戴坠子的人,似乎寻到踪影了。”
风临心中一紧,忙问:“在哪?”
凌寒星说:“拿不准,我们的人是回程住黑店时听见有伙杀手吃酒,方才得着这个消息。未免惊动,当时他们只抹黑抓了一个舌头来问,只是那人也是个糊涂的,只知道要跟着去个王家村。”
“王家村……王家村……”风临念了两边猛然站起,走到身后桌前翻找一通,抽出一张地图,目光搜寻,冷不丁寒笑道:“这不就百十里远么?”
凌寒星一皱眉,“你要去?”
“至多两天,寻不寻得到吾都回来。”
凌寒星沉默了一会儿,耸下肩说:“我无所谓,反正北边时你一贯这样野着,只是这边的人不一定会同意你乱跑。”
风临来回踱步,最终停在桌前,手指焦躁地在刀把上划动,“叫白青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