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飞雪并没有获得她想要的安静,一连好多天秦母带着自己亲手做的营养餐掐点到,偶尔会隐晦游说她回老宅,方便照顾。
都被边飞雪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她一边往嘴里填着食物,一边听钟姨小心翼翼的试探,原本被奉承习惯了的贵妇现在竟然对她如此“讨好”,边飞雪食不知味,心情复杂。
当初,她待自己挺好的。
于心不忍。
“要是你回来咱娘俩说不准还能像以前那样一起做好吃的,没人陪还真有点孤单。”
边飞雪看看自己的手,无奈苦笑,“阿姨,我现在已经做不了这些了,阿曳可能会感兴趣。”
她的胳膊连带着手在那次事故中受伤严重,只是比腿稍微好点罢了,平时还好,要是需要长久拿重物或者做精细的活计,无异于天方夜谭。
秦母屡屡碰壁,回头就把怒火发到秦钟身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些当然不会让边飞雪知道。
就在他们陷入僵局而无解时,清晨被敲门声惊醒的边飞雪就看见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站在门边磨蹭的鹿子。
她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鹿子还没开口说话,她身后又露出秦钟的身影,后者手里拎着盒饭。
“姐。”
边飞雪抓住鹿子的手把对方往自己身后藏,冷淡下去的脸警惕看了一眼慢悠悠拿盒饭的男人,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给鹿子使眼色。
秦钟走到站着打眼睛官司的两人面前,像亳无所觉那样指指边飞雪光|裸的脚掌,“先穿上拖鞋,洗洗手吃饭了。”
说完他就越过她们。
鹿子拽着边飞雪的袖角看着秦钟走进洗手间才小声跟边飞雪说话。
“他们说我来这里就可以见到你啦。”
边飞雪一愣,眉头皱起。
“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他们是谁?谁去让你过来的?”
“不认识,但是他们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和视频。”
“你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是被骗了怎么办?”边飞雪揉揉鹿子柔软的头发,苦口婆心。
秦钟背靠洗手池站立,水流遮盖住外面部分声音,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后,他才慢慢关掉水闸,外面的声音倏然消失,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后才走出去。
第一时间看到边飞雪已经穿上了毛绒拖鞋。
他并没有留很久,鹿子当着他的面十分拘束。
临走前秦钟收拾好水果放到果盘里,又把热水晾着,还有女生洗好晒干的衣服他也一并收拾进来,尽管边飞雪说这些她自己会弄好也阻止不了他。
“年末公司有点忙,中午妈来送饭,晚上我再过来。”
鹿子奇妙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流转。
等秦钟一出门,鹿子就扑倒边飞雪床边,十分八卦。
“这不就是那个男的吗?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不是这样的……”
“瞎说,要是你们没在一起,他能削水果,还收衣服,还提醒你脚光着?这有什么,我倒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呢。”
边飞雪敲敲她的脑脑壳。
“你才刚成年,以后会遇到的。”
“但我和他真没关系,也许是为了,为了报恩吧?”
说完边飞雪自己嗤笑一声,面对鹿子的刨根问底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她现在只担心秦钟费心思把鹿子弄过来会有更大的“阴谋”,这人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
鹿子没有察觉到她的走神,一口两口的在一边吃着水果。
“在路上他们还说要给我在这里找一个工作,以后咱就不回去了?”
“什么?!”
鹿子一惊,不太好意思简述自己在边飞雪走后的境遇,本来工作就不好,更因为边飞雪刚走那几天她心情波动大,弄错了好几个重要零件,主管当面说了她几句……“一气之下,我就辞职了,只是后来找工作也不顺利。”
一直到A市的人来家里找他,鹿子还在打零工。
边飞雪长叹一口气,“这里再好也不是家,人始终都是要回家的。”
“要是你跟他结婚,那不就有家了吗?我能不能也留在这呀,求求。”
就算鹿子再年轻她也看得清,小镇上的单人间一天就要好几百,更别说一路走过来处在高楼大厦中的高档单人间,这个男人家庭很不错。
“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腿治好了,我就走。”
闻言鹿子十分失望,垂着脑袋不搭理人,好在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半小时后又躺在床上跟坐在沙发上的人嘻嘻哈哈开玩笑了。
不管边飞雪怎么说,鹿子都对大城市充满向往。
她暗下决心。
中午钟静来时不出意外看到了鹿子,对于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她表现得十分友好,但并不像当初对边飞雪那样热切。
鹿子也很喜欢这个好说话的阿姨。
因为有她在旁边插科打诨,边飞雪跟秦母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无限接近于最初。
鹿子眼珠一转,直接放弃边飞雪投向秦母,旁敲侧击问:“伯母,您是不是想让我姐当儿媳妇呀?”
“鹿子!”
这正是边飞雪头疼的问题,以前是求之不得,现在避之不及。
但他们似乎恰恰相反。
“做长辈的只能期望,这事儿还得飞雪说了算。你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了呀?”
鹿子快人快语,“要是飞雪结婚有家了,我也能在这边留下,大城市真的很漂亮!”
“原来是这样。”
钟静视线滑向边飞雪,后者则望着窗外。
鹿子当晚在边飞雪单人病房内凑活了一下,两个人共挤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单人床,早上醒来时边飞雪就落了枕,鹿子也不舒服的捶背扭腰。
“还好吗?”
“还活着哈哈,姐,我们今天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