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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1 / 2)

邬淮琛淡漠的眸底骤然显露出惊慌失措,他的心在那一刻悬了起来,摇摇欲坠。

他有些跌撞,步子凌乱地奔了过去,仿佛再慢一秒,她就要从自己眼前消逝。

曲吟听见声响,她停下动作,扭头望去,忽略了来人仓惶失措的模样,她笑吟吟朝他喊道:“殿下。”

“你在干什么。”邬淮琛见她并不像是要逃走那般,心底升腾的冷意霎时消了下去,他语气松缓,像是在安抚她。

曲吟又俯了俯身,她伸直了手臂,手指在前方摸索着什么,“我方才做的纸鸢,落在院外那棵树上了。”

邬淮琛害怕她跌下,向前跨了一步,拉住了她撑在檐墙上的另一只手。

院墙上生了些青苔,细茸茸布了一层,湿滑透绿,她白皙的指节陷在里面,像是染上了独属春季的亮丽色彩。

邬淮琛此刻心下也了然,他声音很轻,“先下来,我替你捡。”

曲吟像是没听见般,她借着另一只手臂的力量,去够近在咫尺的纸鸢。

他没在说什么,只是握住手腕的力多了几分,含着忧虑的眸光紧紧凝望着她。

“拿到啦。”没过一会,他听见曲吟欢快的声音,焦灼的眼神也清明了几分。她转过身,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纸鸢。

那纸鸢轻盈飘逸,栩栩如生若飞鸟,倒该在碧空万里中振翅高飞,游于绵绵浮云之间。

邬淮琛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仰望着身在高墙之上笑靥如花的她。

曲吟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下墙了,她犹豫地张望着,找到了自己方才踩的木桩,她动了动手,示意他松手,接着一只脚试探地往下伸。

邬淮琛握住她正在动作的脚踝,对上她惊诧的眼眸,“跳下来,我接住你。”

曲吟一愣,不知作何是好,顿在原地没了举动。

他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轻拉她的手,曲吟身形顿时向下坠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她落入邬淮琛怀抱之中,她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如雷贯耳。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后背,“别怕。”他的声音清润柔和,犹如清风抚过琴弦而响彻的渺渺琴音。

他低头望去,只望见她乌黑的发丝和低垂的脑袋。

余光却瞥见那根街市上被他买下的发簪正镶在其中。只是现下有些歪扭,他轻轻抬手,手指透过她柔软的发丝,将那发簪拨正。

曲吟站稳后,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墙上,她抿着唇,眼神四下游离着,就是不去望他。

他收了手背在身后,嘴里叮嘱着,“下次别再这样了。”

初见她时,本以为她是沉静寡言、凛若冰霜。却没想到如此好动,沉不下气来。

不过这样倒好,如此一来,倒更与弦月相像了。

曲吟随意地点点头,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邬淮琛叹了口气,“伤都好完了?”

曲吟抬起头,有些不服气地开口,“我早就说了,你不信。”

他还想说什么,身后的人却催了过来,他望了望天色,淡红朝霞不知不觉覆满了整片天空,像是诗人豪气泼墨作画一般绚丽,方才氤氲的雾气也尽数消散了。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他忽地停下脚步,往墙角望去,只看见慌乱撇过头的曲吟,他低笑一声,快意地走出了院子。

马车行在青石板路上,车身有些颠簸,邬淮琛闭眼小憩着,漆黑一片的脑海中突然显现出方才曲吟手中的纸鸢。

那纸鸢,仿佛在哪见过。

他突然睁开眼,立刻叫住了马夫,吩咐一番,而后马夫扬起马鞭,车身一转,驶入一条密林小道之中。

幽远山谷之中,葱郁繁茂的枝叶笼住了大半光亮,厚厚的云层压在空中,显得此处阴郁晦暗,透着一股无尽的压抑烦闷。

邬淮琛轻扣斑驳阴冷的石门,等了一会,石门被转动开来,里侧的人似乎没料到来人,有些惊异。

他俯下身,单膝跪地道:“殿下。”邬淮琛点点头,悟离随即站起身,继续问道:“您怎么来了?”

他径直往前走着,“回房商议。”

悟离见他如此焦急,定是有什么大事。

这处隐在深山之中的院落,养着当年宁王竭尽心力培养的死士,此处唤为命阁,以命相搏,护主终生。

早在宁王出征平乱之前,就已对他们下了吩咐,或许他也深知自己的下场。

在宁王遇害身亡后,他们便找了上楚鸢云,他们要终身护王府安危,并决意调查宁王死亡真相。

但这提议却被楚鸢云拒绝了,她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倒引起命阁众人怀疑,奈何宁王有令,他们也不得违抗。

她甚至还想遣散命阁,而这时只有十岁的小世子红肿着一双眼找上了他们,从此他们便一直为世子效命。

那一年,陵州发生了太多的事,与宁王交好的温将军也因一场无故大火而举家丧命。

全城上下皆知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意外,奈何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直到这些事引天子发怒后,那些背后势力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这些年来,命阁众人协助世子秘密调查真相,奈何要寻蛛丝马迹都是千难万险。

悟离点了支蜡烛,昏暗的房间顿时被光亮充盈,然而却还是透着冰冷无情。

他拿出这些天收集截取的书信与情报,邬淮琛没有接,他让悟离替自己拿来笔墨,

良久之后,他举起还没干的画迹,哑声开口:“你之前在禾州可曾见过此物。”

上面赫然画着一个纸鸢,全身乌黑,唯有眼睛是泣血般的红,十分骇人。

平常人家做的纸鸢决不会如此可怖,悟离一瞥,心底觉得十分熟悉,他沉思着,捕捉着脑海中的记忆,“我一月前去禾州时,在白岩堂见过。”

但那一次,他守了那么多日,也曾亲眼见到那人,却还是让他跑掉了。

邬淮琛将画纸拿给了他,“你拿下去,让他们也认一认。”

悟离应声点头,拿着画纸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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