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淼打开了门,敲门的正是店小二。
他一脸歉意:“小姐,实在对不住,咱们店里来了个贵客,指明要这间包间,我是拖了又拖实在没了法子。这贵客身份大有来头,您二位若是还没用完,本店可重做打包一份送去府上,万望见谅,实在是客人不愿换其他包间。”
门外店小二的言辞倒是十分恳切,二人本也就吃完,若不是不想给店家找麻烦,倒真想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贵客”。
齐思淼瞥了一眼真正的“贵客”,发现季芜吃饱喝足已经昏昏欲睡。
她无奈地扶额,也不知道季芜这种懒散爱财的性子,是怎么被传言说成那般面目可怖,果然人言可畏,眼见为实。
她答应了店小二,回身掐了一把季芜的脸颊肉,成功把长公主唤醒,而季芜下意识地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齐思淼腰上。
扯平。
两人还没出包间,迎面就走来一个男子。
他身量不到八尺,体态瘦弱,眼底乌青,面容还算俊美,却难免阴翳了些。
眼见自己要的包间还有人,这男子瞬间嚷开:“好啊!我说你们这店家拖拖拉拉半天不给我上座,原来是有两个小娘子占了我的地儿,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如此怠慢!我马上拆了你们店信不信!”
作势,他便走过来,看上去就是要动手。
齐思淼勾唇一笑,抬手就抽出了手臂上缠着的软鞭,店家吓得就冲上前拉开男子,又被他狠狠摔在一边。
这男子虽有身量,却并无多少功夫在身,只是一点蛮力罢了。
齐思淼心中已有底气,正要动手,就被身后的季芜给推开了。
“哟嘿,这不是——李尚书家的那谁嘛。”
李承安神情可憎,但一见季芜,眼神便骤缩,脚步一个急刹,身形一抖就要跪下。
可谁知季芜不知从哪掏出一双油腻腻的筷子,在李承安的手肘处一托,便是不用行礼的意思。
“我最近记性不太好,忘了是不是给过你脸了……”季芜状似认真在想。
李承安瞥了眼袖口油亮得反光,眼中厌恶至极,可一闻言,心下又是一震!
“不敢!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在此处,实在是在下失了礼数!您一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季芜打了个哈欠:“这事啊,好说啊,我今日出门没带银子……”
“晓得晓得,您今日在这的花费,都由在下来出!”
“哪好意思让你破费请客吃饭呐……”
“怎么会,”李承安咬着后槽牙,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脸上谄媚,“今日您的花销都由我来出!”
眼见着“贵客”对着这两名女子点头哈腰,店家才猛然意识到她俩才是惹不起的主子,他面色白了又白,欲哭无泪。
今天开店是没看黄历不是,怎一尊大佛接一尊大佛啊?
季芜乐乐呵呵接下了钱袋子,拽着齐思淼就出了饕餮楼。
她抬脚往旁边的石阶上一落,抖着腿,整个一街溜子。
季芜晃着这一袋银子笑得餍足,活脱脱像个刚得手的小偷。
“今天没让你付账吧?”
齐思淼再度扶额:“……”堂堂一国长公主,到底为何如此爱财?
而目睹两人离去的李承安已然是面如菜色,他今日好不容易赢了银子,还约了友人来饕餮楼吃饭,竟没成想差点触了长公主的霉头。
银子没了不说,面子也被下了个彻底!
这个季芜,果真是他的克星!
李承安踹了一脚栏杆,一把推开杵在一旁店小二,跟只拔了毛的鸡一样飞快遁走了。
街上。
齐思淼没忍住问道:“刚刚那个好像很怕你啊。”
季芜狡黠一笑:“那个是李尚书家的长子李承安,年初我父皇作寿,我在宴席上见过他,那日他同宋编撰家的女儿在湖心私会,让我瞧个正着。不经意就抓住别人的把柄,我也很无奈啊。可惜他俩跑得快,不然说不定还可以要个封口费,唔,我的嘴真的相当严实的。”
有钱能使长公主推磨……
“这种事麻烦你以后别告诉我,我家可不想掺进任何官场之事。”齐思淼后悔地叹气道。
“不必如此,我当真把你当好(钱)朋(袋)友(子)!”季芜揽住齐思淼的肩,悠哉游哉逛起街来。
这是京都最热闹的长街之一,两边绿树成荫,即便是夏天,也算不得多炎热,因此吸引了不少商贩,也引得众多小姑娘来挑选脂粉和新鲜玩意儿。
齐思淼不好脂粉,却也对女儿家的首饰免不了喜爱。
季芜虽舍不得花钱,但是陪她摸摸看看还是可以的,顺带,她又刷起了超话。
【happy valentines day!我喜欢的样子哥哥都有!】
季芜一顿恶寒,但凡这些人见过季景阳抠脚丫子的样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些奇奇怪怪的曲线又是什么意思,大胆,本公主看不懂!
【n刷!又发现了一点小细节!大家还记得重华国首富齐家的长女齐思淼吗?那个季芜回忆里出现过的小姐姐。
她不是和季芜在饕餮楼里吃完饭就被强拉着去逛街,然后被逃犯当街划破了脸,最后因毁了容只能远嫁边城吗?
要不是季芜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太子为了这个事去质问季芜,又被季芜掌掴之后气急而走。
怕是这个时候就埋下了太子对季芜的杀心,所以最后一集重华国被破的时候,太子才会在季芜和枝枝之间选择了救枝枝!】
季芜:瞳孔地震.JPG
她点开评论,千篇一律的捧高踩低。
季芜看看帖子,又看看身侧红衣艳艳的女子,明明不该相信脑子里这玩意,却又被说得有些心乱。
她又想起齐思淼方才饭桌上说的外界传言,也或多或少和帖子里的一些对上,难道真是什么预言?
季芜:“……”她好像碰上什么不得了的鬼了。
季芜和齐思淼保持了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