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清鸢想起身,却发觉身体沉重酸软,她偏过头,见到不远处案桌旁边,青衫侍婢忙碌的背影。
虞清鸢张了张嘴,可惜只有唇瓣在动,丝毫发不出声音。
好在未过多久,那青衫侍婢回过头,一下就瞧见已睁开双眼的虞清鸢。
青衫侍婢赶忙上前嘘寒问暖。
“姑娘醒啦?”
见虞清鸢想要起身,青衫侍婢连忙劝阻说道:“姑娘可莫要如此,先生说了您是染上了风寒,可千万好生修养。”
虞清鸢抚摸自己的喉咙,看着青衫侍婢的目光透出疑惑。
青衫侍婢见状微笑说道:“姑娘莫要担心,先生说受风寒所致,嗓子有时也会受伤,不过只哑声两三日,用药调养之后就会恢复了。”
虞清鸢这才安下心来。
若非此时是在薛氏府邸,而非镇北侯府,虞清鸢都要以为是她的好幺妹,恨透了她,将她给毒哑了。
这时,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青衫侍婢前去开了一角房门,道了一声谢后捧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嘴里还咕哝着:“怎地长公子就知,姑娘此时会醒来呢?”
因思量到虞清鸢几日不曾醒来,也未进食,青衫侍婢先是哄着虞清鸢服用半碗小香粥,又侍奉虞清鸢趁热将汤药服下,免得失了药性。
见虞清鸢对着汤药不情不愿,青衫侍婢笑着说道:“姑娘莫怕呀,这药不苦的。”
她又转身,在先前门外长公子身边的仆从递进来的膳食盒子里找了一番。
一声惊喜下,青衫侍婢拿着膳食盒子里的一小碟精致蜜饯,对虞清鸢哄道:“姑娘且看,待我们服下汤药,再小小的吃上一颗甜滋滋的蜜饯,可好?”
虞清鸢点点头,一口汤药下去,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酸苦。
想到在镇北侯府那些年,喝的那几碗风寒汤药,酸苦至极,对比镇北侯府的这一碗,恐怕是下了二两黄连不止。
青衫侍婢捧来蜜饯碟子,虞清鸢将色泽莹亮的蜜饯含在嘴里,慢慢咬下蜜饯肉。
是蜜饯的香甜,却不腻人,反倒有股难言的清气。是好吃的。
虞清鸢拿着细竹签又挑了一颗蜜饯。
这等精致的蜜饯里自然不会有核,虞清鸢倚靠在床头,慢慢咀嚼,享受清甜。
青衫侍婢为她披起短氅,以防有冷风入内。
可是她千防万防,都想不到竟会有人几欲将这房门洞开,冷气灌入,青衫侍婢肉眼可见虞清鸢抖了几抖。
青衫侍婢连忙看向房门处,斥责的声音将要说出口,却听到比她更快说出口,音调更高的娇声响起。
“长姐可真是会享福呢。薛氏府邸,专人伺候,这要是换了我,我自是也不愿回家的。”虞茗雪冷笑说道。
青衫侍婢见来人穿着贵气,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是薛氏的哪个冒失侍婢,她连忙收起斥责之心。
在对虞茗雪的话思考过后,青衫侍婢上前两步说道:“虞二姑娘,姑娘还病着,还请您将这房门关起。”
“病了?”虞茗雪幸灾乐祸,又想到自己病怔的那几日,假意说道:“是吗?可我从没听过,生了病房内便不可通风的道理。”
青衫侍婢还想与虞茗雪分辩,“可这病里通风方法,和虞二姑娘这般将风口引来并不相同,您……”
还不等青衫侍婢将话说完,虞茗雪身后的仆从上前两步伸手甩去一个巴掌。
青衫侍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
她捂起被打的一侧脸庞,眼中蓄泪,口中还想说什么,却也是不敢了。
虞清鸢本以为虞茗雪来此只会对她说两句疯言疯语,再小打小闹两下。未曾想到在薛氏府内,她竟敢如此放肆,折辱在薛氏侍奉的奴婢。
虞清鸢当即不顾身体有恙,勉强撑着身体走下床榻。
虞茗雪见她虚弱无比,虞清鸢的脸色又是万分难看,正在心里笑她一病就要将自己病死了。见虞清鸢缓步向她这里走来,也漫不经心,不当回事。
虞茗雪想到隆安郡主折在虞清鸢手上的事情,正想开口刺虞清鸢两句,谁知下一刻虞清鸢一伸手一落下,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就落在了虞茗雪的脸上。
虞清鸢病了,这个巴掌肯定是打不响的,所以也不会痛。但是虞茗雪被打愣住了,因为虞清鸢这巴掌打得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面子。
等到反应过来,虞茗雪气极,心中一横就要与虞清鸢互扯头花。
虞清鸢才不会惯着她,搀扶起卑弱在一旁的青衫侍婢后,拿起未喝完的茶壶水就准备往虞茗雪脸上泼。
虞茗雪最在乎自己的颜面,那虞清鸢就让她怎么样都没脸。
如此想着,虞清鸢就要动手去做。可她无意瞥见门外一角衣衫,看见年轻男子蒙眼而来,虞清鸢顿时收手,留下虞茗雪一个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