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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变(2 / 5)

惚了一下,错认成了自己的母亲。”

没有人会这样跟天家妃子说话。

只是她傻的厉害,怎可将一不知名的乡野村妇跟圣人娘娘联系在一起。

就连萧祯,都有些面冷,斥责:“退下。”

淑妃却抬手打断,打量起她。

只是细细看时,觉得眉眼生的有些熟悉。

像谁呢?

她想不起来。

晚间摆驾回宫时,她坐在轿辇上,碧环红麝两个丫头围绕侍奉。

碧环轻轻唤了声娘娘。

淑妃回神,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碧环说:“娘娘作甚么流泪呢,是谁惹了娘娘生气么?”

流泪?

淑妃一抬手,方觉双颊微有凉意。

她想起那个孩子,秾丽剪影下的一对眼睛,实在很叫人怜惜。

淑妃说:“去办吧。”

红麝一时恍然,反应过来才低头应了声是。

她还以为,淑妃娘娘方才的真情流露是真的对那孩子有所动容,不欲再想,她趁夜幕低沉,闪身下了轿辇。

打入恒园其实不很容易,淑妃折了几个身手极好的暗卫,才顺利将小善带出了恒园。

一支小小的游船,只一个船夫,穿蓑衣,低垂着眼,看不出年纪,也辨不出样貌。

红麝低低打着斗篷,只露出尖尖的下半张脸,声音冰冷:“上船吧。”

小善心脏鼓鼓,依旧记得给她行礼,说,谢谢姊姊。

她奔上了船。

红麝站在岸边,等她进了船舱,才轻轻抬眼,船夫颔首,道了句明白。

红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却仍是转身离开了。

怪只怪她自己成了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怨不得旁人。

她正思忖间,忽觉脚下湿粘。

红麝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低身,用手轻轻捻了下。

——是血。

“人在哪儿?”柔声若鬼魅的音调,盘旋在红麝耳边。

有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

纵然人跑了,萧祯仍旧嗪着抹笑,好似漫不经心,问她:“人、在、哪、儿?”

红麝腿软的跌落在地,被迫说出实情的一瞬,连反应都不及,就被结果了性命。

尸体倒在血泊中,混杂着不知谁的血,填满了砖缝。

死不瞑目、

待萧祯找到岸口,只有一池被月光辉映的波光粼粼的水面。

平静而寂静。

再无其他。

他活生生被气笑了。

夤夜已过,碧环劝淑妃:“娘娘,解了钗环安歇吧。”

淑妃说,不急。

她跪在眉眼低垂的菩萨身前,轻声低颂。

霜露深重,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便有凉风袭来。

淑妃却并没回头。

碧环被满身血痕的端王殿下吓得发抖,却仍顾忌着,只紧紧捂着嘴,跪了下来。

她养育的儿子她最清楚,能够找到这里来,不稀奇。

亦或者

淑妃从头至尾都不打算瞒他。

萧祯娴熟地燃香敬祝,而后跪在淑妃身边,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淑妃亦没说话。

“母妃还记不记得,我十岁那年,因为背书背不过皇兄,母妃便将我十根指头用细针一点一点地扎穿。”

萧祯说:“真疼啊母妃,我哭着求着,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可是母妃说什么呢?”他换上一副祈怜的姿态,伏在淑妃怀里,他浑身浸染的鲜血弄脏了淑妃素色的裙摆,像净口瓶里的胭脂,那么艳,那么红。

淑妃微微阖上眼。

“母妃说,若是我下次还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戒。”

他忽而泪盈满目,哆嗦着,竟是低低哭了起来。

“母妃将她藏到哪儿了呢?您告诉我,告诉我好么?”

淑妃仍旧不为所动,只手掌抚过他的发顶,柔声,“乖孩子,母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眉眼姝丽,哭的涕泗横流仍旧不显难看,天生含情的一双眼注视着淑妃,一字一句,可怜可叹:“母妃,你是要儿的命、”

淑妃却稍稍有些出神。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终于知道熟悉感从哪里来。

她的尔雅和那名叫做小善的女孩儿竟有如此重合的侧脸,有什么东西从她脑中一闪而过,未来得及捕捉就消散不见。

她动了动唇瓣,到底没说什么。

漫天的水淹没了她的身体。

从鼻腔倒灌到脑袋,再到四肢都僵住,小善眼睛酸涩,连动弹都不能。

发生了什么呢?

她只知道,她上了船,满心欢喜地去常州找花奴,再然后的事情呢——

她落了水。

河水又冰又冷,冻得她发抖。

河水倒灌身体,小善只觉得腹腔要被河水灌满爆掉。

她意识已经恍惚,模糊似圆盘的眼前,有游鱼从她身边游走过,它们轻轻碰着她的身体,等待她彻底断了气后来分尸她的四肢皮肉。

旧日过去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帧帧铺开。

脑海中一双寒霜缭雾的眼睛如此清晰,那是她的郎君,她今生最爱的人。

小善只是想

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她的花奴了。

就在这时

小善的眼前闪过一抹模糊的红。

那缕红散在江里,血一样的浓稠。

紧接着,有双手绕过她的腰肢,带着她往上浮游。

她的眼睛酸涩无光,已经看不见东西,脑袋浑浑噩噩,也觉不出这人是谁。

她只当是在梦里,不然怎会有这样一张慈济而美丽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小善意识昏厥的前一秒,有气轻轻渡了过来。

发丝交错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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