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能说通为什么这位将军愿意给她办文书了。
宋轻轻捏捏赤色带子,在心中把对便宜相公的负一百分减去了一分。
还算他干了件人事。
肃洌也不管她低头在想些什么,招手叫来一文质彬彬的男人,叫他为她办一纸文书后便掉转马头,向前走去。
宋轻轻见他要走,微微侧过脑袋问了一声:“将军可否将姓名告知于我?”
“肃洌。”他随口说着,继续往前。
“我叫宋轻轻,我会报答将军今日之恩的。”宋轻轻声音拔高了一些,说得真情实意。
远处的将军没有停留,但走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她,手上的马鞭指了指战马一侧:“叫银凛,我也觉得很漂亮。”
说完便扬起马鞭,轻轻一挥,跑向了队伍前头。
宋轻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直到身旁文质彬彬的男人按好了印章,将文书递给她解释道:“将军说的是他的弓箭,那架流光溢彩的弓箭叫银凛,是将军的宝贝。”
原来是这个意思,宋轻轻了然点头。
转头向男人道谢,拿着文书后退几步,目送着军队走远才拿出那张文书查看。
文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提笔写了几句证明宋轻轻是北国从军士兵的家眷,唯一看着有分量的是在宋轻轻名字那一块盖了个有些复杂的印章。
宋轻轻看不明白印章的内容,但不妨碍她知道这印章好使。
她如获至宝将文书塞进了腰间缝制的暗袋中,拍了拍腰,目光转向公婆逃跑的那条路。
从穿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天,宋轻轻就理清了头绪,作出了选择。
穿成了泥腿子将军的留守妻,又有原著在手,按理来说她能走的路无非两条。
一,感动公婆,养家糊口,再接着原著先知的能力,逃避战争,等着男主荣耀归来,再想办法攻略男主,成为对男主有恩的将军夫人。
二,放弃这对冥顽不灵的公婆,瞅准机会投奔男主,用原著作为筹码帮助男主快速逆袭,再借助平日里的朝夕相处让男主心动,成为对将军有功的将军夫人。
但这两条路都让宋轻轻觉得分外恶心。
所以宋轻轻毫不犹豫选了第三条路,那就是抛夫弃子背信弃义,不顾男主临走前的嘱咐,将便宜公婆扔出去自生自灭然后等男主逆袭归来,再去坐享其成拿着婚书去捡个现成的将军夫人当当。
与其劳而无功,不如不劳而获。
至于为什么不改名换姓,非要当将军夫人,是因为她现在没法自助修炼,需要珠宝玉石这些东西作为辅助修炼。
而将军夫人一听就是个能敛财的好身份。
至于顺带的小心思,自然是….恶心死那些杂碎。
比如刻薄寡恩的公婆,明知男主有妻子却勾引男主的所谓红颜知己,在饭菜中下毒将女主毒死的罪魁祸首。
最后还有,间接害死原主父母,明明发过毒誓此生会护原主周全,却在权利和妻子之间一次次选择权利,任由原主被人害死的男主。
一个一个,她都记得很清楚,也会算得很清楚。
宋轻轻垂眸看了一眼腰间微微凸起的地方,眼里闪过讥讽。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揣着婚书上门。
控诉公婆逃亡之际扔下她,导致脑袋磕到石头失去记忆,遍寻亲人不得,颠沛流离,甚至没能尽孝的事实。
“呵。”宋轻轻冷哼了一声才转头爬上那些土匪被埋的地方。
土匪的尸体被埋在山坡上的一处土坑里,土坑不大,所以尸体像是串串一样堆积在一处。
宋轻轻蹲在坑边扫了一眼,抬手将衣袖挽到手肘处,然后跳到尸体上,揭开衣服仔仔细细的搜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宋轻轻坐在坑边低头看着自己半小时辛勤劳动的结果。
六两碎银,一个缺了一角的玉佛,一把匕首,大约六十枚铜钱。
她蹙眉,这些和她预想的差了太多。
别说去角城买房了,就是路费估摸着都不够。
宋轻轻怅然的摸摸自己的手腕,想起了末世时自己犹如百宝袋一样的空间。
如果空间能打开她何至于要去翻死人的身,随随便便拿出个小物件都够她在角城买好几套房了。
按理来说,她在末世时精神力已经修到九级,空间已经不局限于身体磁场,能完美的契合精神磁场了。
也就是说俗称的把空间融合到灵魂里了。
可她穿过来那天晚上把脑子都搜成浆糊了,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好像她的精神磁场除了比旁人的蓬勃广大一点以外,再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了。
因为这个打击,宋轻轻刚穿过来那几天,着实在床上衰了好几天。
在宋轻轻生活的那个地方,什么人命,国家亲情,爱情都是抵不过物资的,因为从小就是缺衣少食,所以宋轻轻对物资的执着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被她判定被有用,就会收进空间里。
物资的丰富程度,令人难以想象。
但现在一切都拿不出来了。
宋轻轻沮丧的叹气,刚想起身却突然间听到了细微的马车咕噜声。
她立刻翻身趴在山坡上,果然就见到不远处的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宋轻轻眯上眼睛仔细辨认,好半晌才看出是葛小柱。
她蹙眉看了看,随即猫着腰跑的飞快。
原著中,原主侥幸捡回一条命拼死拼活赶上大部队,刚找到公婆,还没控诉他们的所作所为,结果葛树和葛氏不但丝毫没有心虚,居然还质疑起了原主的清白。
将冻的瑟瑟发抖的女主拉到一个破茅草屋,让同村的接生婆给原主验了身。
虽然那一段没有明着写,只是一笔带过说原主出来时面色灰白,衣裙染上了血迹,但仔细想想,逃亡路上的验身,显然不会用什么温和的手段。
想到那一段描写,宋轻轻眸子里闪过几分嫌恶,跑的更快了几分。
鬼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