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茬,在河边捯饬鱼的狐则重发嗤笑一声。
当然,锁欢自然也是觉得好笑的,她讥诮道:“就我知道的哈,没了法力的都是仙女儿们,请问这位大罗神仙,你是……?”
“我…好吧,”君寔语塞,如实道:“我下凡除了我宫里的人,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嗯嗯。”锁欢点点头,随着目光一斜,隐涩地望向河边。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一个什么心理,就既认为人家好看,心生喜爱,与此同时,另一份感情关联却是发憷。
一种卑怯悄悄滋生,她现在无力扳回这种隐秘的害怕。
即使和君寔也才认识几天,自己也并不信任他,但是对于君寔她没有那种惧意。若是认真回想一下,她之于他们两个的态度可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而狐则呢?不过刚刚认识,甚至半个时辰也没有,除了名字没有更多的了解,她却直觉狐则是个好人,感激,欣赏也犯怵。
她拉进了与君寔的距离,圈起双手,轻声问:“他是…?”
君寔感觉莫名其妙,但也学着她,悄悄答道:“我下属。”
锁欢试探性地问道:“那他?”
君寔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道:“非也非也,他是个狐狸。”
原来是狐仙儿呀!怪不得生成那样。
“是个狐仙儿?”锁欢问。
君寔满腹疑云,接着煞有介事地学着她悄声说道:“是,狐,妖,哦。”
锁欢登时转过身去看河里的白衣,惊疑地打量一番。
妖…妖怪啊,她暗自吞了吞口水。
“那……你?”她略显惊疑问道。
“小妹儿啊,你现在还是不信我的身份是吧。”君寔作西子捧心姿势,面上表情也是异彩纷呈。
“……”
锁欢满脸敷衍道:“我信……”
实则呢,锁欢是怂,但她不憨。她相信君寔不是人,可若非得说他是神,她无从下耳。
这时,狐则左手拎着三尾洗净的草鱼,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拾了几节竹走来了。
架火,烤鱼,动作一气呵成,挺熟练的。
“你…经常烤鱼?”少女斟酌着问道。
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凌霄汉,气到缺魂!
这是什么少根筋的水脑袋想的话题,形象全没了。
她尴尬,扭曲,震撼,羞涩,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果不其然,狐则面带疑惑深深看了她几眼,道:“不曾。”
“这样啊,哈哈,看起来你挺在行,嗯……很有天赋。”她自作端庄矜持道。
“熟能生巧耳。”
锁欢:???
“啊?你经常做给别人吃?”
“不曾。”
“…那你……经常烤着玩?”
呸呸呸……我的老天爷啊,自己这是问的什么玩意儿啊?这话她是接不下去了,也聊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烤着玩?”狐则倒是真心的百思莫解。
“啊……是啊,正常人不烤着鱼玩……”锁欢转头,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看热闹的君寔。
果然,耳边先是一顿嘈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他呀,他之前在军营里待过。”君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呢?”
君寔却停了下来,不做言语,抿着唇看向锁欢身后。
狐则此刻则是全神倾注,一眨不眨,目不转视地盯着他的鱼,也不置错非。
君寔顿了顿,继续道:“然后还能如何?他受不了大营口味,就经常溜出去猎点东西吃独食儿,诶呦,你说说,哪个当兵的能馋成这样,一点军规军纪都不要喽。”
锁欢想了想,道:“听你语气,他在你麾下啊?”
“嗨,你真别说,小姑娘说你有一智,百智衔尾相随啊。”
“嘿嘿,彼此彼此罢了。”锁欢习惯性互谦道。
“就这样?”她问。
君寔反问:“不然?一个烤鱼给你翻出个惊天大案来?”
锁欢琢磨着点头。
“不是。”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出现,狐则直视君寔。
君寔被盯得不自在,前边儿说的话又被无情揭开,尴尬失笑,略加思索后郑重其事道:“是了,是了。这不正考你反应的嘛,小妹妹,别轻信于人哈,不然你能伤心难过,我还能额蹙心痛嘞。”
“啊?”
“你看,你能轻信于我,保不齐啊,几息之间能轻信别人也未可知啊。”
锁欢不知道怎有这般油嘴滑舌、没皮没脸的人,正要反驳,就听他拉开了话匣:“狐则是个俊小伙,也是个认真负责、踏实勤奋的好副将,在将军想吃烤鱼的时候就会不辞辛苦上山猎来,手艺就来了嘛。”
“乱讲。”狐则此刻颇有压迫感地凝视,让君寔立马止住了侃侃胡谈,调转话头,语速飞快地讲:“他一起军营有位红颜知己,为她烤的,我蹭吃好了吧。”
锁欢愕然发懵,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个走向,也“偃旗息鼓”只顾点头。
狐则递过来一尾烤鱼,锁欢双手接过,眉头微皱,嘴巴里却连声言谢。
然后,她看着狐则拿着一面漆黑的东西,走向,走向君寔,道:“轻言妄语”顿了顿,还是添了一句“无意烤焦了一点,应无大碍。”
锁欢想,她现在脸上应挂着一副匪夷所思的面孔。
这,这叫主仆?
锁欢满怀期待尝尝烤鱼。
好的哦,刚刚咋没注意那狐狸没有放油的动作,净翻面来着。
对,盐深山老林里面没有油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伙……不对小女儿难求有滋味之鱼。
就这样,锁欢“撞鬼”后的第一餐,就在自己开导自己,最后达到心如止水般平安度过。
然后,他们就上路了。
当然,此上路,可绝对是先正儿八经的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