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给两人关上了门。
姜恬张了张口,只敢在心中呜咽:别留我一个人和他在这里啊!更恐怖了!
谢归渊施施然走到一旁的椅子边,一撩暗红衣袍坐下,姿态风流尽显。
他狭长的凤眼看过来,嘴上说着:“茶盏碎了一地,公主殿下怎么如此不小心?”
和恭谨的语气相反,他的神色淡淡,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姜恬的脊背一紧,听出了这话中的陷阱。
她要是说“这是我因为不满要和你当对食故意摔的”,就离死期不远了。
今日说好听点是“赐婚”,实则皇上一时兴起,三媒六聘、拜堂成亲,通通都是没有的。她只被换了一身红裙,戴上根簪子,就被塞到了谢归渊在皇宫中的住处。
他手底下的人倒是识趣,搜罗来了新的红色锦被,床幔也换了红的,又在桌上燃了红烛。
红色幽光之下,穿着暗红色官服的阴柔男子,肤白唇淡,黑森森的眼睛压迫力十足。
姜恬注视着他,感觉头顶悬着一柄随时都能落下来的铡刀,紧张得舔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的脑筋转起来。
片刻后,她勾起嘴角回话。
“我口渴,想倒点水喝,结果手一滑,就把杯子摔了。”
谢归渊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浮现一抹浅淡的笑:“哦?”
姜恬的心直打鼓,硬着头皮顺着刚刚的话往下说。
“是的,”她姿态恳切,“毁了掌印大人的心爱之物,实在抱歉,我会赔偿的。”
谢归渊看着她,笑意更浓了。
“公主殿下客气了,这些茶盏并非什么值钱的东西,殿下摔就摔了吧,下次当心些就好。”
姜恬这明显是扯谎的话,他肯定不会信,但他既然说了不追究,便不会再因为这事找她的麻烦,她松了一口气。
“还有……”谢归渊身体微微前倾,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恨不得立刻马上从这里逃出去。
偏偏她不能动,还得乖乖赔着笑脸:“怎么了,掌印大人?”
谢归渊笑道:“公主真是折煞咱家了,叫咱家谢归渊就好。”
姜恬:……
她是疯了直呼大反派的名字!不过她一个公主,称他为“大人”的确有些不合规矩。
想了想,姜恬笑道:“那我便称你为掌印吧。”
谢归渊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姜恬猜不透他的想法,一时也不敢吭声。
“站了这么久,殿下累了吧。”谢归渊作势要起身,为姜恬搬椅子。
她浑身上下的报警雷达都响了,动作快过了思考,主动坐到了他对面,手无措地捏着湿掉的衣裙。
“是有点,多谢掌印关心。”
“不用这般客气,”谢归渊不咸不淡地补充,“毕竟如今你我已经是一体。”
姜恬顿了下,如坐针毡。
谢归渊望着她,似为她惋惜一般道:“皇命不可违,委屈殿下了。”
姜恬把自己的衣裙捏得更紧了。她在职场混久了,听得出他这是在试探。
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她怕是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且他这样的人最是多疑,万万不能被他发现这具身体已经换了灵魂!
深呼吸一口气,姜恬鼓起勇气,看向他,郑重地说:“不委屈。”
谢归渊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静待她的下文。
“我早就倾心于掌印,能嫁给掌印,也算是得偿所愿。”
谢归渊缓缓睁大眼睛,那张带笑的面具,终于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