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也要过来嘛?呵呵,会很热闹呢……但还有一个小问题。”库洛洛随手拆开了额头上的绷带,“所长要求我为’大人物’安排一场现场实验来证明我的假设……飞坦,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可以慢、慢、动手。”
“不,那样就和我对所长说的内容不一样了。”库洛洛笑着摇了摇头。
在那位肥猪研究所长眼里,库洛洛只是名走了狗屎运才侥幸解开了一部分生死之谜的普、通、研究员。至于飞坦则是连普通都算不上,不过是库洛洛手下一个更底层的,负责动手做实验而已的工作人员。
所以,哪怕他会纡尊降贵地接纳库洛洛,也绝对不会再多搭理一个在他看来’什么也不是’、’随时可以丢弃替换’的螺丝钉。
飞坦被对方恶意排除在讨论会议之外,此时他就像是提起什么可笑的蠢货似的勾了勾嘴角。
“团长,你和那位所长都聊了些什么?”
“你从来都不过问,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不感兴趣?”飞坦意味深长地提高了一点音量,不过因为他的语调……听上去就像是刀片划在玻璃上一样,“团长误会了,我对你要做的实、验、内、容、非常好奇呢。”
“那要来猜猜看吗?”
“猜——?”
“比如说……将密室游鱼用在洛可可身上,你觉得她是会在复原前就先被啃食殆尽,还是会无限再生、周而复始循环整个过程?”
飞坦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库洛洛则歪着头自顾自地继续思考。
“只要对施术者或密室本身发起攻击就能很简单地破除密室游鱼的限制……洛可可知道的事情很多,包括盗贼的秘技在内,说不定也会对这个能力有所了解……嘛,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一样不会听话地参加实验,可能需要事先采取一些禁锢的手段才行呢……飞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团长,这就是你准备用来吓唬她的办法?”飞坦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天库洛洛在萨黑尔塔临时基地内,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的记性确实很好。
除了库洛洛的台词一字不差外,洛可可当时的脸色、眼神、以及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也都同时浮现在了他的记忆里……而就像是看到了相同的画面,库洛洛略显困惑地皱了皱眉。
“即使这样也不管用吗?当死亡不再是漫长生命的终点,而是直接成为生命中最痛苦的一部分……哪怕伴随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绝望,她仍是不会过来这一边吗?”
“……啧,谁知道呢。团长,你想试就试吧。”
“我真的可以试吗?”
“如果死了……说明她也不过如此而已。”
飞坦的结论似乎让库洛洛又陷入了另一番思考,但这一次他没有再透露任何具体的内容。
将长长的白色绷带扔在地板上,阴影中一小幅刺青在库洛洛额间浮现了出来。
“等见到那位’大人物’,或许一些困扰我们的谜团就可以解开了。”
“会这么简单吗?”飞坦反问,“让团长好奇的答案藏在卡金皇室里?”
“嘛……现在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吧。飞坦,你这几天不是也在独自调查吗,有什么发现?”
“我去看过研究所里那块空地了。”
“哦?”
“表面上是个带喷泉的小花园,不过另有暗门通往地下。想要进去……根据我的观察,至少需要钥匙、密码、指纹、虹膜……只要有一环错误,立刻就会触发警报系统。”
库洛洛又些伤脑筋地抵着额头。
“警报系统么……唔,侠客不在确实有些麻烦呢。”
飞坦却没有接这句听起来好像抱怨的话,库洛洛继续将碎发捋向脑后,倒置的十字架花纹清晰地呈现在了光晕下。
“但越是守备森严,说明里面的东西越重要。我有预感,自己正在接近谜题的答案……飞坦。”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语速也变得愈发缓慢,飞坦不由得盯住了对方,然而被提起的却是之前不了了之的话题。
“话说回来,周末还是一起去见见可爱的秘书小姐吧。她似乎准备要亲手烤蛋糕呢……飞坦,你不想尝尝看吗?”
飞坦的视线停在了库洛洛的纹身上,“团长,她叫什么名字?”
“撒——叫什么来着呢?”
“你已经忘了……还是从来没记住过呢?”
“朱迪、玛丽或者伊芙……嗯,应该是这几个中的一个。”
“那你怎么称呼她呢?我是说——”
就像知道飞坦要问什么,库洛洛对他点了点头。
“我用Mademoiselle来称呼她,她很高兴……觉得这种叫法十分古典。”库洛洛曲起食指抵在额侧,微笑着再次提议,“所以,要一起去做客吗?”
“她邀请的是你,如果我也去的话……”飞坦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当即拒绝,“团长最近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热衷拉上我一、起、呢。”
“是吗?我只是觉得一起会比较有趣而已,再考虑一下吧。”
“啧。普通人的想法么,真的很蠢呢……”
飞坦最后的语尾消失在空气中,他想起按照库洛洛和芬克斯的说法——
距离侠客找到洛可可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而这意味着……
飞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库洛洛目送他走向自己的卧室,然后在房门关上前喊住了他。
“你要先睡了吗?”
“啊啊——”
“那别忘了明天的事。晚安,飞坦。”
“……晚安。”
房门关上,拉着窗帘的卧室比客厅更加昏暗,只能看见一点家具的轮廓。
但当飞坦再床边坐下后,一点明亮的光却从他的掌心漏了出来——
他打开手机,似乎正准备要拨打某一个电话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