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中缓过劲来,“他在等我们的船票,船票一到就起身。” “咱们的确辩不过他,不过不要紧,让事实去说服他吧。” 张岱回到梁府已是黄昏,回到自己下榻的小院,他回忆起今日的会面,说起来,髡贼还真是一群“妙人”。他现在愈发肯定的一点就是,髡贼绝不至于扣留自己,不但不会扣留,还会好吃好喝一路伺候周到的让自己游览临高,充分的让自己看这“澳洲景”。 这群澳洲人,倒是“制度自信”的很! 实话说,他并不太相信各种消息中吹嘘临高是“人间天堂”、“千百年未有的治世”――这牛皮吹得未免太大,除了谁也没见过的三代圣王之世,即使汉唐盛世,亦免不了冻馁之人,逢到饥荒,也少不了饿殍满路。这刘大夫吹得“生产力”真能解决这些? 想来,不过是因为他们治下州县少,人口亦少。又有些奇技淫巧的法子,能造许多玩物还取大把的银子。纵然有水旱灾荒,亦可从做生意的盈余中拿出贴补罢了。 这法子,用在一州一县固然使得,治下州县一多,便会顾此失彼――何况他们再能赚钱,总不见得把天下黎庶的生计都包揽下来。就说这广州,虽然入城几个月来气象一新,但是乞丐亦未绝迹,因为战乱,四乡流民逃入的倒增加了不少。市井穷苦大众,虽得粗安,也不见得安居乐业。 澳洲人又是如此的穷兵黩武,小小的琼州,供养数十万大军,又造炮,又造大船,花钱似流水,能有多少银子花在民生上?想来临高是澳洲人的京城,必是不惜金钱人力,装点一新,用以粉饰太平――不外乎当年隋炀帝故伎――出了临高,可就未必如此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如何,自己且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