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是研究生考试复习的很关键的时期,自习室里已经是一个座无虚席的状态了,大家争分夺秒的进行着最后的冲刺,可是有人来就会有人走。
十一月这个节点很微妙,很多人辛辛苦苦的准备了大半年,就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放弃。也许是到最后学习的内容千头万绪让人压力暴增,也许是越来越严峻的考研形势,让人不敢面对有可能会失败的结果,也许还有人觉得自己的复习的并不是很充分,所以不想浪费时间早早的放弃了。
所谓行百里这半九十,到最后关头放弃掉,难免让人遗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这个无关乎对错,研究生考试面对的几乎都是成年人,这个考试不仅考察的是大家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也考验着每一个人的抗压能力和越挫越勇的决心。而这些无形的能力,也是为未来的科研工作做着准备,研究生考试仅仅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道阻且长。
高中的时候,尤其是在高三的时候,老师们总是说,咬牙坚持住,等高考结束以后你们就彻底自由了。这句话给一代又一代忍耐着高考重压下的孩子以希望,可是这句话何尝不是一句善意的谎言呢。
我相信历经了生活过的老师们都知道,人生如登山,一步一重天,这不过是给孩子们点期待,让孩子们在苦中可以作乐。生活就像是过关,关关难过但是关关要过,没有一件事可以逃得过,没有一个坎可以躲得掉。没有人是顺风顺水的,也许生命的本质就是残缺吧,就像刘青峦从小没有了妈妈,就像我从小就有妈妈,但是我的妈妈又变成了我最大的枷锁。
你不能说那些在十一月放弃的人,这段经历就没有意义,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平等的构成了生命的全部,每一步都有意义,这段努力的岁月哪怕没有结果,也不应该被抹去。
我左边那个曾经因为失去了爱情小声哭泣的女孩,在十一月的一个晚上,收拾了所有的东西离开了。她的离开也算是早有端倪,在她离开之前的十来天里,她的状态很不好,坐在她旁边我都能感受到她的焦虑。
她会焦虑的看不进书,经过调整然后冷静下来安静的学习半天,第二天也许又是一个不安的状态,然后又稳定下情绪应对学习,她做完题以后会用红笔给自己批改,错的少了信心满满,错的多了肉眼可见的沮丧,就这样反反复复将近十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过了两天,新人落座,这回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男生,这个男生有点过于活泼了。我和我左边的女生坐了那么久,虽然都已经很熟悉彼此了,除了偶尔的点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直到她离开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女孩离开两天后的早晨,我和刘青峦一如往常的来到了自习室,一进门便开始了一天的学习。没过多一会,又进来一个男生,个子不算太高,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背着双肩包,额头顶着常年不消的青春痘,一副已经把笑容印在脸上的表情,眼睛一边看着每个桌子上的桌号,一边晃晃悠悠的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有点大,拉起椅子放下书包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就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和我打招呼,“嗨,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我叫赵乐。”
“好好,快坐吧,我叫林林。”他这打招呼的声音不算太小,可能是看见自习室里就只有我俩人,所以没太顾及说话的音量,我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吓了一跳,本能的回应着。
“哥,看你这书,你也学计算机啊,咱俩一个专业,我现在大三,明年也考研,现在提前来感受感受氛围,以后有什么问题还得向哥请教。”赵乐又凑到刘青峦身边,就像遇见多年老友一样打着招呼,尤其是看见刘青峦和他学的专业,就更加觉得像找到了同盟军一样。
我心想,这孩子真是没眼色,我也知道刘青峦肯定心里不爽,因为刘青峦有个习惯,就是做事情特别投入,他很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思路,一旦被打断就会有点想发脾气,这是我俩刚谈恋爱时他就提前和我说过的。他怕我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哪天他莫名其妙的发火让我不开心,所以提前和我说清楚。
有时候我俩走在路上,他突然想起什么事就会一直不说话,很专注的想,直到想明白了以后才恢复正常的状态,所以在他专注的干什么事的时候我从来不打扰他。
白天两个人在自习室除了提前约好吃饭的时间,到了时间就在门口集合以外,我俩就按照各自的节奏学习休息,如果休息的时间赶到一块了就在外面聊两句,如果休息的时间不一致,也不会像那些小情侣一样,一个人干点什么另一个人一定要黏黏糊糊的陪着。
而且我俩还提前约法三章,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确实比较亲热,恨不得当连体婴儿,可是那种状态肯定不适合学习,所以就约定好,在自习室的范围内坚决不多交流,也不要有任何亲昵的行为,进入自习室就完全是一个学习加陌生人的状态,所以应该没有人看出我俩正在恋爱。
“嗯嗯,好。”我看着刘青峦强忍怒色,几近敷衍的应答了两声,连眼睛都不愿意抬。赵乐看出了刘青峦的敷衍,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晃晃悠悠又乐乐呵呵的回到了座位上。
自习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我真怕他逮找一个人就像刚才一样打招呼,幸好他看人多就作罢了,但是他的注意力也没怎么在书本上,总是四处张望,我能感受到有时候他一直盯着我的学习内容,我实在是被他盯毛了,直接把专业课的书放在了最上面,他了解到了我考的专业,也就收回眼神忙活自己的事了。
复习到了关键期,有时候一座在座位上就是半天时间,后来我强迫自己每隔一个小时站起来活动一下,不然肩颈不舒服带来头昏脑胀的感觉,很影响学习效率,生怕在临考试之前身体出现什么状况。
我走出自习室,站在走廊的窗前,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吹吹冬日的冷风,也好让自己头脑清醒清醒。
我站在那活动者脖子和肩膀,就从眼前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我旁边这赵乐,面带笑容露着白牙,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了,在我身边停下来了。
“姐,你是学法律的啊?”他开门见山的问,佐证了他一直盯着我这件事。
“我是跨考,本科不是学法律的。”我答道。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