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虽然这样说,但以往推着空往相反方向走的指引小精灵,就是派蒙啦……
这一次居然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自己。她透过明黄色怪石的间隙窥视——
貌似是荒凉破败的民居,四下无人,只有红眼睛的乌鸦时不时掠过,发出喑哑难听的叫声。
……比起其他的地方,这里安静得过头了。
派蒙感觉到了非常不妙的东西。
那种预感很强烈,像是踏上命运轨道的人远远望见呼啸而来的列车——
只要相撞,一切天定的安排都将被拨乱。如果派蒙还是当初那个完整的自己,或许能采取措施来挽救。
但被空当成咸鱼从海里钓上来的派蒙,就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应急食品罢了。
她的一切感知都很模糊。
空虽然清楚是派蒙在害怕,还是摇了摇头,故意戏弄她说:“可是,我总感觉那里会有宝藏欸。”
来自异乡的游子生了一度俊秀温和的面孔,清朗温柔的少年目光和煦,只偶尔压下嘴角笑意时,才流露出些不叫人讨厌的狡猾来。
“咦……真的吗?你没骗我吧。”应急食品咕哝一声,联想到旅行者所过之处寸草不留的天赋,还是缓缓扭头看向他。
空很无奈地笑笑,摊手,一脸无辜,像是不明白派蒙为什么不愿意过去。
派蒙攥紧了拳头,犹豫再三,还是飞到空的面前,“你看这边的石像,都是丑丑的长着青苔的大虫合蟆,还有看起来很刻薄的生物……感觉比起宝物,藏着的更可能是怪物吧!”
空顺着派蒙的手指,又瞟了那雕像几眼。不,比起雕像,他更好奇的是这种地方,居然还会……
“如果有危险,我会保护好你的。”
“当然……要是我打不过的话,你记得想法逃走哦。”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啊!”
派蒙气得在空中跺脚,围着空转圈圈,
“我们是旅伴啦……在你眼里我居然是那种临阵脱逃的坏家伙吗?哼,不理你了。”
空没有在意被派蒙紧紧攥住的麻花辫,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浅淡的笑。
他身上始终有一种游离在外的疏离,温吞的寂寥,像是被风裹挟着的蒲公英。
可笑起来总归是温柔的,或许是身为兄长的缘故,他能很好地包容派蒙的孩子气,也能为一座陌生的城镇献出自己的力量。
……
空放慢了脚步,向着那处民居走过去。
一步,两步。
……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紫红色的烟雾陡然在他面前炸开,而派蒙还来不及惊讶,就瞧见空已经用他那把无锋剑将敌人手上的瓶子挑飞了。
暗紫色的雷元素药剂摔进水池里,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偷袭不成的盗宝团药剂师见剑尖指向自己的眼睛,娴熟地蹲下举手,忙不迭地求饶。
虽然他本人是个长相略猥琐的瘦巴巴中年人,还是相当上道地“大哥”“大爷”地对着空求饶。
……他是趴在屋子后头观察了好久,看这一人一“鸟”看着像是不能打的,连个武器也不带,身上也没神之眼……
药剂师谨慎地排除了高人扮猪吃虎的可能,又瞧见那细皮嫩肉的少年满山坡地揪薄荷和甜甜花,心里更轻视了。
……怕不是哪家的娇娇儿来参加试胆大会。
在看那一身衣服呦,露腰,感觉不是什么正经男孩。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爷能凭空变武器啊!
“小……小爷,您把剑拿开吧,我算是明白了,您怕是一早就发现我了,只是不屑理会。怪我不识抬举……”
早就发现了有人在埋伏,确实不假。
空对于他人的视线一向比较敏锐。
“但您在这遛弯……都是男人,我估计咱们都是差不多的问题……我就只要一朵,剩下的您全拿去!您就大慈大悲,好人做到底吧……我这也是实在过不下去日子了才干这下贱勾当啊!”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实话有些辣眼睛。
但最让空觉得不适的还是他盯着自己的目光——
这盗宝团像是有什么大病,盯着他的下/半/身,状似了然地点点头,像是获得了某种满足一样,语气越发谄媚了。
…………
“拿……拿什么,所以这里果然有宝贝!”
派蒙激动地搓手手,围着空转了好几圈。
“啊?谁漏了风声,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药剂师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还有一丢丢恰到好处的尴尬,毕竟那种事,将心比心……一般男人都说不出口。
前一阵子有人从盗宝团里脱了出去,赎金交得很干脆,丝毫不拖欠。但那只是个杂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小虾米,当初也是为了欠款才加入盗宝团干些掘坟盗墓的勾当。
……这赎身的钱来的太古怪。
有人留意了下,专门去查,才发现是那杂工卖了一种神奇的药材。
看那模样像是压扁了的莲蓬,手感摸上去又像是灵芝……好不容易在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上才查到了这东西的名字——
蛇木耳。
据说拥有着特殊的力量,能够让使用者陷入无害的,飘飘/欲/仙的幻境,不止如此,还能治男/人那处的隐疾。
吃了那东西……
一夜十八次都不是问题。
药剂师一行人设法从杂工口里问出地址之后,就顺手把那人宰了,丢进尸/坑里。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们不少人已经尝完了这神药,快活完了之后又觉得不妥。
既然是宝物,就物以稀为贵。
他们决心留下一批蛇木耳之后,其他的全部都烧掉。
……空从听到某一段开始,就伸出手来捂住了派蒙的耳朵。
血腥,残杀,欲望,贪婪……因为宝物,仿佛人类的一切阴暗面都被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