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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红残萼(2 / 3)

些老人才有的慈祥神态,看上去越发诡谲。

“你想怎么着?”

青年登时笑了,将面前的油纸掀开,从袖子里拿了几块木牌,木料一致,厚厚一摞,都刻着些画面。

“咱先算一个,您若不介意,便拿您的姓作迷底如何?”

“可以,也瞧瞧你的本事。”

女子爽快地应了声,照着这道长的要求随手点了张牌。

雕版画上刻着深深浅浅的线条,枝干纵横,嶙峋曲折,像株瘦梅,偏枝子上落着几只圆滚滚胖嘟嘟的鸟。

青年将牌子接了过来,用一个罗盘压在地上。

他一边瞅着,从一旁撕了一截黄表纸,用蘸了墨的小羊羔在上面画些什么,圈圈点点,甚是杂乱,到了最后才笔走龙蛇,画出一道符文出来。

“您从后面瞧瞧,这张纸的背面是不是您的姓氏”,青年顿了顿,复又补充道,“并非您夫家的姓氏。”

那纸片飘到女子手上,沾了水,墨色却不被浸染,背面看确实是她的姓氏。

“看您面相,该是个福泽绵长的人,92岁,是有……四个孩子,您的丈夫应该很敬重您,相濡以沫一辈子也没红过脸,陆夫人,我没说错吧。”

只是活得久也不见得是好事,丈夫在七十岁高领也算喜丧了,就留她一人,像发着腐朽气味的老古董一样,孤独地度过后来的日子。

陆老夫人和爱人携手走过了太多年,即便几个孩子都算孝顺,也依旧寂寞。

她料想过自己,兴许会在院子里,就在她常坐的那个藤椅下,打着盹,默不作声地老掉。

只是孩子们啊……也不孝顺啦。

最小的姑娘,或许是觉得上头的三个兄妹压住了自己的光彩。又或者因为不像那三个孩子一样,一起熬过苦日子,而是一出生就在蜜罐子里,染上许多娇纵脾气。

她和丈夫便对她严厉了些。

之后或许为着家财,她受了心术不正的男孩子的蒙骗,连累老大赔了好些面子好些钱,性格越发阴沉了下去。

陆家没有私奴,她殴打下人的事情瞒不住,惹了一桩官司,被陆老爷子勒令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被老大呵斥了,才消停了一阵。

在那之后,小女儿看上去惴惴不安得,像只小老鼠。

陆老爷子拍着她的手,还是心软了,两人商议着,不把这个姑娘往庄子下赶了,这孩子打出生来没吃过苦头的,悔改了也就罢了。

直到后来,陆老夫人发现,家里那几个做工的女孩子,最出挑的那个无缘无故的投了井。

汲水的木桶被急慌慌拉上来,头发丝在水里飘来,像是弥散的噩梦。

舌尖龙泉剑,杀人不见血,开始传出了那姑娘的腌臜的传闻,说她不检点,对陆老夫人太热切了些……腰身又比旁的姑娘丰满。

一定是揣了野种又想攀扯陆家的富贵日子了。

她看着大少爷也莫名会笑,这女人胃口也太大了吧。

真的像传闻中那么放……

太腌臜了,这女人啊,还是别……

那时的陆老夫人虽听到风声,但见那姑娘一派从容,也并不怀疑她的品行,只觉得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无聊把戏。

但她没瞧见那姑娘不再明亮的笑眼,还有自己小女儿的窃笑。

隐秘又得意的笑。

……在得知自己的小女儿对老大的心思后,陆老夫人更是万分惊恐,但不敢表露出来,唯恐丈夫得知背后隐情,会讲小女儿杀死。

丈夫也是从刀尖舔血到金盆洗手的,不会狠不下心。

最好就是将她远远送走,再不送回来了。

………………

再过了很久,陆夫人成了陆老夫人,老爷死了,被撵到庄子上的小姐也回来了。

小姐被在外的许多困难磋磨了心性,回来也知道好好孝敬陆老夫人了。

阳光和暖,她在木制的轮椅上打盹,感觉到一阵轻轻的晃动。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显得稀松平常,又有些诡异。

小女儿轻声说,娘,我送你走。

她的步子变快了,将椅子推向潮气湿润的湖边——那是陆老爷最爱钓鱼的地方,淤泥散发着一股子腥臭气。

木轮陷进泥里,一个趔趄,枯皱的手紧紧攥住椅背,却还是一点一点陷进湖水里。

徐娘半老的女子摸了摸鬓角,抱着肩膀喃喃自语,“这是你欠我的,娘,你害我没了大哥,你害我见不着他,让他被旁人夺取了,你碍着我了。”

“我怕呀,爹死了,你还活着,万一你对大哥说出,药是我下的,我该怎么办呢?”

“爹已经死了,你一个人活一定也很累,既然你那么爱我,就为了你女儿的心安……”

“我没杀你,是你欠我的。”

幽兰露,如啼眼。

青年刚取出盛放眼泪的小瓶子,拔开塞子,却见方才的女鬼神情一惊,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霍,这可是位百八十年的厉鬼了。

青年揉揉眉心,叹了一口气,磕着瓜子原地等,不多会儿,自家族弟果然来了。

“哎呀,你这纯阳之体真是……”

他见重云一路风尘仆仆赶来,料想是有些难处,青年擅长的也就是这些占卜一流,一边给重云拍去肩膀上的露水,一边看着他的表情。

……听家里说重云拐回去个姑娘,总不能是重云起早贪黑拉着人家练剑爬山,把人家吓得带球跑了……

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调侃,青年的目光凝了一瞬,脸色剧变,“你怎么回事?!”

好生生的一个人,气为何完全变了,尤其像是……

自己想不开???

青年登时瞧他背上的那把重剑,都觉得是自己族弟的棺材板,踩在脚底下,阴沉着脸问,“说吧,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如何瞒着家里人不说?””

重云还当是族人厌弃虞容的真身,连忙辩解是自己先乐意的,从了的,服软的,好话歹话全说尽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

他本就话少,除去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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