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笛卡尔倚靠在沙发上,一副把自己当成了家里主人的样子,而坐在一边的莉琳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保持着标准的营业性笑容。
听着笛卡尔解释的法图娜三人也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情绪,开始细细琢磨刚刚笛卡尔话里的故事。
就笛卡尔所说,亚万家族的两个孩子目前在市区内工作,并不在家,别馆的装修正是为了让那两个孩子能够回家居住而进行的。
至于亚万先生,他确实在三个月前出海行商,也确实在海上失去了消息。
因为此前与亚万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笛卡尔接下了莉琳夫人的委托,在海上搜寻他的踪迹,之前失踪了半年也就是回海上继续寻找线索去了。
但可惜的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亚万先生的下落还是没有结果。
因为是私人住宅,又没有理由和具体证据,莉琳夫人确实有拒绝法图娜调查的权力,看来只能放弃调查了……才怪呢。
“那你现在住在哪呢?”
法图娜看着面前十分放松的笛卡尔,问出了一直以来她都想问的私人问题。
“最近一直住在这里啊,”笛卡尔丝毫不掩饰,露出一副我就是和他们一伙的的表情,“多谢莉琳夫人的收留,不然我还要多花钱在街上找地方住呢。”
看着法图娜逐渐变得不再平静的脸,笛卡尔出于好意开口提醒。
“安静下来,法图娜,天都这么黑了,不打算回去吗?这里只是普通的庄园,没有什么值得你寻找的东西。”
“是该回去了,但这里不还有你吗?”
法图娜深吸一口气,把情绪稳定下来,站起身离开了房间,一路上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笛卡尔的表情。
塞西莉亚则似乎察觉到了两人奇怪的关系,露出了想要知道更多的微妙笑容,立刻跟了上去,想在离开后跟法图娜多八卦几句。
基尔伯特则向两人行礼告别,才赶紧跟上了两位前辈的脚步。
笛卡尔得到法图娜的答案,露出了有些惊喜却又有些失落的神情。
他知道就以前背叛的事,能像现在这样保持普通朋友关系,已经是法图娜能给出的最大的宽容了,想要回到过去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既然不会原谅我,就不要说这种让人有希望的话啊……”
笛卡尔微红着脸,瘪了瘪嘴,站在窗边看着法图娜三人离开的背影。
而原本坐在沙发上保持营业性笑容的莉琳则走了近来,金色长发和中年人的面容都渐渐扭曲,变回了原本灰色长发青年女子的模样。
“哟,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消息我不知道的,笛卡尔你也不告诉我,让我开心开心。”
“黛斯特妮,你不是这种爱聊别人感情故事的家伙吧?”
黛斯特妮不知从何处掏出了那把黑色折扇,遮住笑盈盈的面庞。
“有好玩的事我肯定是第一时间要知道的,你不说我就偷了。”
“没心情理你。”
笛卡尔甚至都没有给黛斯特妮一个白眼,就离开了房间,黛斯特妮却立刻又追了上去。
“凯茵还是让你出去打桌球?”
“这次不用你提醒了,我会自己翻墙回来的。”
“不,我这次会让蕾亚等你回来的。”
离开庄园,坐上黑夜教会马车,不等塞西莉亚八卦几句,法图娜就下了命令。
“我今晚有临时会议,没时间入梦了,塞西莉亚,我记得瓦希尼尔刚晋升灵巫吧?”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瓦希尼尔前一阵晋升灵巫时,还特地带她去城里最高档的餐厅吃了顿美餐。
“刚刚那个庄园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了,我把这事告诉瓦希尼尔他肯定会答应的,放心。”
“那我就放心把这件事托给瓦希尼尔了。”
法图娜靠在窗边,她还在想刚刚笛卡尔的话,那副局中人的表现,究竟是在对自己说什么呢?
自从以前吵架分开后,笛卡尔一直尽显殷勤地试图讨好法图娜,最开始法图娜根本不想理他,还是过了好几年才勉强把关系恢复成普通朋友水平的。
这下又一副切割关系的样子,真搞不懂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而塞西莉亚看着一脸阴郁的法图娜,向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基尔伯特使了个眼色,叹了口气。
“唉,年轻女性的忧愁啊……”
“我只是告诉他,我会把他举报给知识教会而已,你想什么去了。”
法图娜看了塞西莉亚一眼,没好气地抱怨起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了塞西莉亚一句。
“对了,让瓦希尼尔去的时候带上我们队的塞拉,那孩子有点怕生,带她多锻炼一下。”
“好的,法图娜妈妈!”
“你就知道贫嘴。”
夜里晚些时候,虽然并不想加班,但奈何这是塞西莉亚的请求,瓦希尼尔还是心甘情愿地带着自己的队员特劳里妮,和法图娜让他捎上的塞拉来到了亚万庄园门口。
特劳里妮也是前一阵才晋升梦魇加入队伍,瓦希尼尔带她和塞拉一起出任务,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带着学生出游的小学教师一样。
但任务还是任务,从塞西莉亚那里得知了庄园诡异之处的瓦希尼尔明白,这里确实有调查的必要性。
目前庄园之中,瓦希尼尔能辨别出的梦境只有两个,这就是第一个诡异之处。
一个偌大的庄园,有足足几百号仆人居住的地方,在梦魇的力量下,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在做梦?
不正常中唯二的正常,便是值得调查的不正常之处。
虽然这么说有些拗口,但这是瓦希尼尔刚入职红手套时,他的队长教导他的道理,后来那位队长在任务中被极光会的圣者杀死,从此他便对极光会充满了仇恨。
这也是为什么他心甘情愿加班的原因,既然可能与极光会有关,那么就有他为之努力的理由。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不必拘谨,我不是特别严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