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可以称得上是凶狠的表情。
天生的猫猫唇被死死地抿直，眉毛愤怒地高挑扬起，平日里怎么都去不掉的憨憨感荡然无存。
即便是成年人也不见得会有黄金川高，几个人瞬间慌了，但为了一点面子还在叫板着。
我趁乱跑到他身边，“走吧。”
我回头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拉过黄金川的手，“上次把人打到住院不记得了？别惹事。”
当然如果他们认识黄金川贯至的话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屁话。
树上的小鸟掉下来都会给它包扎然后等伤养好后放回巢的人，把奶奶训诫的“不能凭借自己的强大去欺负人”当成座右铭进行开学自我介绍的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从来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外表的恶犬内心的小兔子，这样的人，打过人你信？还打进医院。
我拉着他，走出一个拐角后开始死命狂奔。
我们最终在一家商铺门外的横椅停下。
我累到气喘如牛，他巴眨着眼睛脸不红气不喘。
这就是191和164腿长的差距吗？我怨念地盯着他的大长腿。
“怎……怎么了吗？”刚刚跑了一长段路都没啥反应的人此时额角竟然开始渗出了细汗。
“长得高真好。”我一脸幽怨，又莫名其妙联想起人挤人的电车，“好想呼吸高处的新鲜空气啊。”
黄金川碰到不明白的事情眼睛就会眨地特别频繁，就像每次给他讲数学题时一样。
“千叶。”
“嗯？”
“你站起来一下。”
我本想说我好累不想动弹，但对上他认真的视线不知怎地就顺从了。
反正就站一下，我想。
我甫一站直，黄金川两只手穿过腋下托住我，将我高高地举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凌空感让我不自觉地轻呼出声。
他的眼里有两个小小的我。
“千叶，有呼吸到吗？”
“……”
“千叶，还要再高一点吗？”
高处的空气原来是会让人心跳加速的吗？
“…不，不用了……放我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大概是传说中的高原反应吧，他们当高个子的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