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
我作为一个女生揽起游戏开发大梁的时候其他人就很喜欢拿性别问题来投来怀疑的眼神,大学计算机国奖的奖状也堵不住那些偏见之人刻薄的嘴。
与其说是在为他生气,也有几分是为当年的自己迟来的不平。
我无意间对上了星海选手的视线。
“黑尾,”我面上不变,压低声音,“场上是能听见看台的声音的吗?”
小白毛选手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他自带眼线的大眼睛像两盏聚光灯,我感觉自己都要焦灼起来了。
“大部分是不能的。”
我松了口气,看来只是意外。
“但我们这里还是可以的。”
说话不大喘气会死啊黑尾铁朗。
但是想想我刚刚也没说他坏话为什么要怕他。
我觉得他那毛茸茸、头发茂盛的脑袋一定很好rua的想法明明有好好地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而且我可是金主爸爸,身为甲方总是能给人以无限的勇气,于是一点不怂地回望过去。
但很快我就为自己的一时意气后悔了,星海选手大概是那种“你刚我就要比你更刚哪怕我不知道在刚什么”的性格。
我刚琢磨着要不算了毕竟我已经是个成熟的CTO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正欲撤回视线,星海选手就被他们的队长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提去列队。
画面一时有些滑稽,并且充满了母爱。
不管怎么说,是他先移开的视线,那就算我赢了吧。
比赛正式开始。
我觉得星海选手就像是一颗银白色的弹跳球,每蹦一下我后排的两个女孩就哇一声。
听了大半首“哇哇歌”以后她们已经从“他那么矮竟然不是自由人而是边攻手”到“他跳得好高啊”再到现在的“他真厉害”。
我坐在前排与有荣焉地点头再点头,没错,我们Bouncing Ball赞助的孩子就是这么牛。
黑尾在旁边吐槽道,“你倒是不要一幅自家崽子长大了的表情啊。”
唉,他不懂。
意外发生在第五局决胜局的时候。
只要拿下这个球,AD就赢了。
黑尾从十五分钟前就一直被老板连环call,七分钟前打了个招呼出去接电话。
我真为他感到遗憾,决胜球可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
所以说,人还是要当金主爸爸比较爽。
那个被重力暴扣到地板上弹起来的球飞向我的时候实在太突然了。
我第一反应是要抱头俯身,但身体在惊吓情况下反应显然慢了一拍。
星海光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高高跃起,双手抓下了这个球。
他在我面前落下的那短短时间里一切都像是按了慢倍速播放,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骄傲扬起的嘴角,和亮到惊人的眼睛。
伴随着比赛终止的哨声响起,馆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和呐喊,盖过了我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声。
错过决胜球的黑尾社畜回来后暗恨啧了一下。
“AD赢了啊。”他附身趴在栏杆上对着在场中列队向观众席致谢的人打招呼,“哟呼~影山。”
黑尾回头,右边的眉毛好奇地挑起,“绪方你干嘛呢?游戏又bug要你去修了?”
狂戳手机屏幕刚查完自己私人账号余额的我抬起头,看向目前正从事排球竞技普及行业工作的人,凑到他旁边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幽幽地问:“黑尾,你知道包/养一个AD的明星球手年收入需要多少吗?”
黑尾:…………
黑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