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放在玄关处,光线很暗,地板冰冷。
鼻尖有细密的汗珠,沈囿抿着唇角没应声,她往里走,脑海里还止不住浮现今天在茶楼见他的模样,慵懒,矜贵,不笑时薄情冷漠,他待人极少有过耐心,从不会为人停留。
可是今天那一眼,沈囿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个笑话,这么多年甘愿当他金丝笼中的鸟儿,自甘堕落般沉溺在他偶而闲致有兴趣时表现出的温柔里,无可救药的迷恋他喜欢他,永远在等待在期待。
她还是在奢望,妄想能和他白头。
室内冷气似乎温度调低了些,树影斑驳映在窗户上,空气里很安静,刚点的熏香尾调是小苍兰,清新又带着丝淡香。
周妈在旁小心翼翼,又有些紧张,她压低声音开口:“先生从今天进家门时就气压低,似乎是工作上惹了不悦,小姐小心些。”
“嗯”,随手拿了条披肩遮上,沈囿转身去厨房。
饮用水盛瓷杯里,加蜂蜜和柑橘皮,温水里化开,沈囿又往里加了点风干的栀子花瓣。
“小姐,我来就好。”周妈在旁念叨,自然而然的就伸手想要去拿蜂蜜重调。
“没让你多手。”声音不自觉变冷,沈囿情绪不佳,柳眉微蹙,“把晚上的食材准备好,没喊你进房间不要进。”
周妈这会心虚起来,连连回好。
捧端起热茶,沈囿走到书房边,抬手敲了敲。
门没关,一推就开了,没听见回应,沈囿就端着茶先进去。
窗帘拉开一半,地板是烘干的橘子皮一样的颜色,沉木质的书架高立,一本一本书分门别类列好,印刷纸墨的味道很清晰。
书桌前摆放着一本笔电,从身后看过去,能看见骨感分明又有力的手指,压着键盘,袖口衬衫袖扣解开,凸起的腕骨往下是一条疤痕,刀伤,皮肤很白,衬得青色血管更冷沉。
走过去,沈囿将蜂蜜栀子茶轻放在他手边书桌上,自己默不作声的退后,寻了把椅子坐着。
视频会议仍在继续。
碎发漆黑,利落,男人侧脸轮廓利落锋利,五官极为优越,神色却总是冷淡,浑然一股倦冷感,听着项目负责人的汇报,没什么情绪。
手边热茶缭绕着热气,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有细小的气泡冒出。
手指摸了摸手背上的细小伤口,沈囿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认真工作时很帅,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站那儿,也会有无数女人为他动心,他一直这样,高高在上,冰冷薄情得没什么心。
“重做。”冷冷一声。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主管立刻噤声了,恭恭敬敬的回:“好的,总裁。”
长指敲了敲桌面,祁禹时示意她过去。
抿了抿唇,沈囿起身绕过屏幕,站在他身旁,她把茶递到他手边。
摁掉蓝牙耳机,骨节修长的手指压着她柔细纤弱的掌心,惩罚一样,往下一用力,手腕硌到书桌边,一阵疼痛袭来。
沈囿下意识往后退。
而他嗓音冰冷,“三次机会没有拿到最佳报价,废物,开了。”
挂掉视频会议,男人漆黑眼底的戾气未消。
沈囿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尽量不委屈,“祁禹时。”
“我疼。”
“受着。”眼皮都没撩,他冷冷问:“是什么工作?”
压抑这么久以来的情绪此刻都翻涌上心头,沈囿红着眼,冷冷回呛,“哥哥也会对我的事感兴趣吗?”
“我做什么工作,与你有什么关系。”
掀了掀眼皮,祁禹时神色冷得要死,“再说一遍。”
苦涩心酸,沈囿在他面前装了那么多年乖,这会心里难受,她克制着,眼睫轻轻颤抖。
“我不说了。”她把热茶捧起来,端到他面前,“喝一口,哥哥。”
白皙柔夷一般的皓腕上红痕明显,祁禹时瞥了一眼,心底有种压不住的烦躁。
十七岁就捡来当妹妹一样养大的姑娘,请人照看,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哪样都是最好的,这么多年他对自己亲妹妹也没这么上心过。
这会儿也学会呛他了,挺长本事。
沈囿见他没动作,瓷杯又朝他贴近一了下,杯沿轻轻碰上薄唇,往他那边倾斜了点,一不注意,溢出洒了几滴在他唇边和下颌上。
乌木椅扶手上雕刻鹰翅,男人坐姿散漫,扶座椅的手背崩起青筋,遒劲有力,极富力量感,此刻祁禹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故意的?”
沈囿放下瓷杯,沈囿闷闷道:“又不烫,给你擦了就是。”
取来纸巾,柔嫩细指轻压他下巴,皮肤相触温热一瞬,她专注的盯着薄唇,唇间线条笔直。
眉眼下压,相靠很近,几乎是能看见他鸦黑的睫毛。
纸巾微湿,指尖肌肤很软,一触即离开。
眼底带着淡淡的阴翳,祁禹时冷冷看她。
皮肤很白,如雪一般,一双狐狸眼,眼睫长密,眼尾微微上翘,瞳色偏冷茶,肤白细腻,鼻尖挺翘,口红是浅杏豆沙,粉如樱花一样碾开,清冷纯欲,不笑时颇有厌世感。
是最能勾起男人征服欲的长相,欲雨打激烈,摧折花苞。
咬了咬唇角,沈囿盯着他凸起的喉结,弧度锋利,一半在阴影里,气愤委屈,长胆子一样,她低头直接咬在喉结旁的皮肤上,发泄着委屈,“都给你擦了还要怎样!”
“茶也不喝,明明是甜的。”是不是就江南意亲手泡的最好喝。
她很难受,就算结果可能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可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也会温柔耐心,就觉得心底疼痛的缺掉一块。
沉溺进这陷进,仿佛蝴蝶禁锢于蛛网。
她不能清醒的看着他爱别人。
越想越气,也越难受,沈囿嘴下的力气不自觉加重。
颈下的疼感加剧,祁禹时挑了挑眉,痞冷道:“反了?”
舌尖顶了顶脸颊,大手直接搂住他腰,单手抱着她坐腿上,长指插进她柔软发丝,祁禹时俯身对准她双唇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