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贩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不能卖的,耗尽全力才配得上与他同坐一个谈判桌……而对方明显不这么认为。
恶意的嘲讽与直白地表述全都没有意义,伊尔迷大少爷只会听进他想要听取的字句。本来为了拖延时间准备的话裹在肚子里,她本人已经失去了钓鱼的乐趣。
这种无聊的戏剧究竟要何时才能落幕,为自己安排了终场的女仆,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普通人中了我的念钉,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我对你已经很好了,还替你留存了自我意识。舒律娅不该感谢我吗?忘恩负义难道是你的职业操守?”
伊尔迷摩挲着自己的掌心。被亲近的女仆激怒的大少爷犹如他被木刺扎进指缝的手,不打算一下拔出损坏事物的飞屑,而是反过来将其摁得更深。
亲品其味,来日方能通彻吸取鉴戒。
埋藏在地砖下的定时火线应当正在燃烧,世初淳反问:“您的意思是说,被利用、被玩弄的我,还得对您感激涕零?”
伊尔迷大少爷拧巴的情爱,强硬地摁在她身上。精神操纵、肉體改造、常识修改、抹除记忆……从不理睬她答不答应,也不惧怕吓跑谁人。
体面、凡俗的爱恋,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伊尔迷身上。
他对爱的诠释是独占与霸道,毁灭与晦暗,是一方一厢情愿地倾注,另一方不管愿意与否必须得全盘地接受。
在世初淳看来的,在她认知里太过残忍的做法,已是伊尔迷能做出的最大宽仁。
伊尔迷自认为自己从没伤害过舒律娅,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改变女仆的纯真,将之塑造成长为更加优秀的,符合枯枯戮山期望,满足他的期待的女仆罢了。
舒律娅会因此受伤、损害,也只不过是她的心灵与外在不够强大,还需要他继续打磨。
他唯一的问题就是控制得不够彻底,反叫掌心的人偶生出了异心。
“感激涕零不必,我为舒律娅着想的事,无需你回馈真意。纵使你反咬我一口,譬如现在……”伊尔迷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做出一副好商量的姿态,语气依然是不容分说的。
“没关系,我们做到它流产就好。”
“所有被侵占的,由我一五一十地覆盖掉。”男人一把扯开上衣扣子,扎在领带前的念钉由于他的暴力拆迁,噼噼啪啪地掉落,仿佛音乐厅里跟着指挥家齐奏的乐音。
“错的是那些迷惑了你的爬虫们,我会一一找到他们,捏爆他们的脑袋。等一切结束之后,你还是我的舒律娅,我不会怪罪于你。”
当然,有前车之鉴在,他从今往后不会叫女仆见到除了揍敌客家族成员外的任何男性。她会再次拥有一个孩子,而那个胚胎绝无沾染到其他肮脏血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