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季弦月摩挲着下巴，天马行空，“这小小一个拜城，也就那么一个羌曳石窟，拢共8幅保存相对完好的壁画咱也都搞定了。唉你们说，总不见得是哪个无人区，突然冒出了一座石窟来，然后又发现好多壁画，所以才临时召我们回去的？”
阿玲拍了拍她的肩膀，“弦月小师妹，我怎么才发现你有说冷笑话的天分啊？说得不错，以后别说了。”
她看起来很幽怨，季弦月直觉她其实更想上手捂住自己的嘴。
“哎呀，别这样啦师姐，”季弦月挽着阿玲的手臂，软软地撒了个娇，“咱们前两天不是还聊过么，你当时也很认同拜城这地方不可能只有一个石窟的说法呀。”
纵观历史，如今萧条的拜城也曾是巴蕃王朝最繁华的都城。王朝建立初期，佛教文化已然兴盛，因此，历代巴蕃王也都十分热衷修建石窟佛洞和寺庙。
虽说后来的拜城命运多舛，先是遭受了来自欧亚大陆游牧民族的迫害，后又在十九世纪末期经历了西方列强的文物掠夺。可相关的文化遗址总应该还在，万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个羌曳。
但因为拜城地理位置特殊，三面被无人区环绕，剩下一面面朝寂寥清冷的戈壁滩，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漠孤城。尽管有个小型石窟，可八幅壁画，以及一些断胳膊少腿的泥塑佛像并不足以吸引外地的游客颠簸半日，来这边陲小城上看一看。
旅游发展不起来，带动不了经济，政府就更没钱开展大规模的考古活动了。
“理智上，我是认同你的。可感情上，我真的很想休假啊。”阿玲痛苦挂在季弦月身上，“老娘都三百多天没泡过男人了，这次还想去胡杨节偶遇个帅气的维族小伙，来场浪漫艳遇呢！”
作为和她朝夕相处的室友，季弦月倒是不知道她这点小九九，跟着其他人一起“哇哦”了起来。
那边陈川挂了电话，严肃着脸快步走来，只是眼神里又带着欣喜，手竟还在微微颤抖，看得众人一头雾水。
“就在刚刚，距离拜城六十多公里的无人区，警方发现了一片石窟群。初步估计，洞窟数超过200个，老师要我们尽快回去。”
32分钟之前，拜城的警察在逮扑一群非法捕杀北山羊的偷猎者时，追着他们进了拜城后方的红峡谷无人区。
那地方自百年前就经常发生牧民误入最后莫名失踪的事件，因此一直就有“恶魔谷”的称号，就连动植物也鲜少见到，平时几乎没人会去那里。想来这回偷猎者也是慌不择路，开着车就往里头冲。
谁曾想，就这么七拐八绕的，居然让警方误打误撞地发现某处悬崖上藏着的一片石窟群！
所有人愣愣地听着陈川说完，又齐刷刷地看向季弦月，满眼的不可置信。
陈川不明所以，也跟着大家看向季弦月，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季弦月眨巴眨巴眼，傻乎乎地反问他，“师兄，你认真的么？”
“怎么，我看起来是像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胡诌的人吗？”
你不是，我是。
半分钟前的玩笑话，半分钟后竟然一语成谶。季弦月全然忘记一分钟前说过的话，震惊到言语匮乏，只会反复感叹：“卧槽啊卧槽！”
阿玲艳遇无望，苦中作乐，捏着她的脸怜爱道，“文明用语哦小师妹。”
“好了，先别闹了。”陈川笑着阻止了阿玲还想继续捣乱的手，想到正事，他又有些头疼，“我得先去和司机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现在就掉头回去。还有那三名游客，总不能耽误人家的行程。”
这倒是让季弦月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和骆青野说话的机会，正想主动请缨去帮忙当说客，陈川转头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阿玲。
后者顺着陈川手指的方向，远远地看了一眼骆青野的侧脸，暗道自己刚才怎么没注意这同行的人里还有这样极品的酷哥，立马兴高采烈地领命，转头就往小巴车跑去。
季弦月瘪着嘴，眼巴巴地目送着阿玲的背影，莫名显出几分可怜和羡慕。
陈川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看到季弦月这副样子，觉得挺有趣的，温声安慰道：“先给你个独家爆料，听东哥的意思，这回发现的石窟群大概率是巴蕃王朝的遗存，很有研究价值。壁画保存得不错，还有几尊完整的佛像，说不定能成为中国第二座‘莫高窟’。”
“天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也难怪陈川打完电话后会露出那样复杂的表情，虽然可以预见到他们接下来的工作会有多艰辛忙碌，可对于他们这群热爱壁画的人而言，窝在石窟里不眠不休地拍摄、研究构图、描绘修稿，却是甘愿而欢喜的。
将近八点的新疆，太阳慢慢下山，路灯逐渐亮了起来，映在季弦月闪亮亮的眸子里，像极了璀璨的流星，蕴着对红峡谷石窟的无限向往。
没人能抵挡得了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陈川也不免落俗。
即便他知道，季弦月眼里的殷切与他无关。
陈川伸手抚去她卡在口罩里的碎发，又温和地笑了笑，“你先去车里休息着，等回了拜城，有你忙的了。”
蒋老不在时，陈川就是这群人的大家长。大家长发话了，季弦月也只好妥协，“遵命，陈Sir！”
车上的骆青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状似无意地问身边的女生，“那位是你们的上司？”
阿玲见他主动和自己聊天，感觉返程这事有的聊，不免多说了几句：“也能这么说吧，他是我们的大师兄，陈川。旁边那个是我室友，也是我们的小师妹。陈川总爱和她多说两句，正追着呢。”
本来这事也没必要和他说，毕竟连当事人季弦月都没查觉出来。可阿玲觉得大家都是年轻人，聊点轻松的事也好拉进彼此的距离，更容易同意他们现在就回拜城的请求。
只是骆青野似乎对自己说的内容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隔了很久，才意味不明地评价了一句：“挺好的。”
好什么？怎么个好法？
阿玲不便多问，只当对方是礼貌地客套，“那个，小哥啊，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放心，你们三人的损失我们工作室会全部买单。或者，等回到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