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起来你不难受啊?你是瞧不着,自己这脸,煞白!也难怪人家曹妹妹看得着急。”他晃了晃腿,叹了口气,“唉老骆,跟哥们说实话,拜城是不是有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你跑这儿来,其实是为了上演一段霸道记者千里追爱的桥段?那要真这么说,咱们曹妹妹可就……”
“看在我手疼的份上,能高抬贵嘴,放过我的耳朵吗,杨编?”
杨西是组里的文案,平时稿子写多了,免不了染上了唠叨的职业病,一张嘴就跟加特林似的哒哒个不停。骆青野要不拦着他,他能说上一整晚的单口相声。
“嘿,好心当真成驴肝肺!我就不该管你,睡觉去了!”
他早就困得不行,原本想当个知心大哥哥陪伤病搭档聊天解闷。谁知惨遭嫌弃,鞋子一蹬,被子一卷,不用一分钟就睡过去了。
骆青野起身关掉了刺眼的白炽灯,只留下一盏桌角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看着眼前空白的文档,令他有片刻的失神,一时想不起自己要写的内容。
真是出息。
他冷哼一声,像在嘲笑自己几年来也没什么长进。但凡遇到和季弦月有关的事,总是容易思绪纷飞,毫无效率可言。
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毛巾完全没了温度,这才收敛心绪。他将毛巾放在一边,着手开始写起了关于红峡谷石窟的专题节目企划案。
.
“一会儿别让我看见方博,不然非毙了他不可!”
八点不到,天还没完全亮,交友不慎的季弦月就被阿玲从被窝里挖出来,帮着她一起搬摄影器材了。
本来这事跟她没关系,昨天阿玲也已经拜托方博帮忙,顺便再给人家带个早饭当作报酬。结果今天早上,吃饱喝足的阿玲全然将此事抛之脑后。方博挺失望的,直接板着张臭脸出门去了。
阿玲左等右等也没把人等回来,眼看着临近出发时间,为了不耽误工作,她只好拜托同寝的季弦月起来帮忙。
“方博可真小心眼!不就是一顿早饭的事么,我赔他十个羊肉包子成不成啊?”阿玲气得咬牙切齿,“这么重的摄影器材全留给我一个人搬!小师妹,你给评评理,这事他是不是做得不地道!”
交友不慎的季弦月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皮替方博解释,“方师兄的胃一直都不太好,没吃早饭,估计是胃痛了吧。”
主要这事她也不方便评理,因为工作室里除了阿玲之外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方博对她有意思。可阿玲是个不婚主义,始终坚持“配偶阶段性”,坚决贯彻“恋爱不能超过三个月”的思想主旨,搞得方博不敢轻易表白,生怕这段“石窟恋情”最终尴尬收场。
所以在季弦月看来,方博今天气的不是一顿早餐的事,而是他终于意识到,阿玲对他没有半点意思。自己有没有按时吃饭,她无所谓。自己是不是胃疼,她也不在乎。
“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阿玲恍然大悟,可依然愤愤不平,“搬完我再去给他买好了,至于这么生气吗?真是白瞎了他那一身腱子肉!”
季弦月平时的运动量也不过是从餐厅走回招待所,冷不丁被叫来搬重物,差点没给她累岔气了:“别…别说话!留点力气,干活吧!我快累吐……”
“快了快了,还有一箱就…弦月小心!”
抬着满满一箱摄影器材的两人正巧撞上了招待所的厨房进货,成箱的方便面垒得高高的,成堆成堆地堵在了过道上。
倒着走出电梯的季弦月没看到身后的“泡面山”,后退一步直接撞了上去,眼看最顶上的一箱红烧牛肉面就要迎面砸来,手里扛着的几十万的摄影器材,季弦月没办法丢下就跑,情急之下,她只好闭上眼睛咬着牙,硬着头皮生生接下。
啪——
“青野!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