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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2 / 4)

灵堂,挂了白布,盖了棺,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

风雪渐大,寿康宫一带的老太妃们都不敢出门,只是芳太妃和婉太妃派了宫女过来代为祭奠,皇后那边也是如此。

反倒是如贵人,不顾大雪纷飞,亲自来了一趟寿三所,一身素衣地哭了一场,看见一旁垂手而立的凌波,想起与晋太贵人见的最后一面,她的叮嘱。

她站在凌波面前,低声说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来储秀宫找我。”

寿三所里,几位宫女守了一夜,直到次日雪停,凌波才去报了寿三所有末等宫女病逝的事情,少不得被芳太妃指责几句病了多日怎么也不挪出去的话,凌波又哭着诉说着自家主子的善心,才揭了过去。

芳太妃忙不过来,只能做主叫她们自己寻了内务府,要一口木棺,抬出宫去埋了算数。

如此一来,几人里应外合,婉然终是平安地出了紫禁城。

元夕看见凌波的眼神,终是松了口气,只是凌波却不如此,想起自己过去一年的光景,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晋太贵人“死”后第三日,皇后处才代替皇帝通知了内务府,富察氏是先帝最后一位嫔妃,又是孝贤皇后族亲,为全孝道,丧仪按嫔位礼办,却只字未提追封之事。

直到过了很多很多年,如今的皇后都成了太后,新帝才念在皇后和如妃的面子上,在一波晋封之余,追封富察氏为晋妃。

不过,这些都是婉然不在意的后话了。

段府后院

自从把婉然接回来,那些扫尾的事情,他尽数交给了秦维去做,自己则一刻不停地守在了婉然身边。

他坐在床边,估摸着时辰,应该还有两三个时辰,她就该醒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闺名“婉然”,像那也寿三所的寝殿里一样。

他认识她一年多,却直到那日情到浓时才知道她的闺名,很好听,很衬她。

像她一样美。

段惟清打了一盆热水,替她擦了擦脸,捋平了她有些凌乱的秀发,就这么守了她许久。

“大人,唐大人在前院等您。”不知过了多久,门口有嬷嬷低声通传,他略怔,着嬷嬷进来守着,方才去了前头。

身为乳母的沈嬷嬷一家四口,是段府当年唯一还能留在这儿的人,替他守着这处宅子多年,早已学会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探的不打探。

无人知道师徒二人说了什么,直说到了暮色西沉。

沈嬷嬷守在那儿都睡着了,忽听见一阵咳嗽声,立马回过神,端了一盏温水过去,又轻轻地搀扶起了婉然,低声说道:“姑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婉然只觉得自己睡了许久,还有些懵,抬眼的帐子是很漂亮的淡紫色,她不及四处张望,便被一位熟悉的嬷嬷扶了起来,听见她喊自己“姑娘”,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顺利出宫了。

她喝了半碗茶,四处张望着,屋内陈设都是崭新的,也是当下时新的样式,那架扇屏上的花鸟纹样也最是俏皮可爱,可看了一圈,除了嬷嬷,再无旁人。

段惟清在哪儿?

她又在哪儿?

她还没开口,嬷嬷似乎在她迷惑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二,开口说道:“姑娘别着急,这儿是段府,惟清去前头书房同唐大人说话去了,想来一会儿就来了。”

婉然松了口气,才刚躺下,屋门被轻轻地打开,脚步声很轻,似乎是不愿打扰,但又带着一份笃定,像是认定了,这个时辰她必定醒来了。

听见声音,她撑着床半坐了起来,沈嬷嬷知趣地退下,来人忙快步近前来,扶住了她:“小心些,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假死药虽是他研制的,可具体会出现什么反应,还是因人而异。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罢了。”像是久睡不醒过后的疲累。

段惟清松了口气,坐在床边,轻轻地把人揽到怀中:“你再躺会儿,我叫人去给你煮碗参汤,你一会儿喝完了,咱们就吃饭。”

说完,他把人扶着靠在软枕上,便起身要出去喊人,他才站起来一会儿,婉然无声一笑,故作不知地问道:“咱们这是在哪?”

段惟清一顿,转身靠近了她一些,俯身伏在她耳边,轻轻地揉你了一会儿她的耳垂,旋即深情脉脉地与她对视,学着很久以前她的样子说道:“我费尽心思带你出宫,不把你带到段氏老宅,带你去哪儿?我记得我听你说过的,怎么?这假死药还能让失忆不成?”

婉然掩盖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下的锦被,耳廓微微发红,他字字句句都让人酥麻,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过后,神情自在轻松地走出了屋子。

-

段府空置多年,除却沈嬷嬷和幼女画眉主理后院,她的丈夫和长子总管前院外,便再没几个仆人。

元夕是在“假死”十日后,被秦维带过来的,这会儿,婉然已经对段府有所熟悉。又或者说,当日段惟清给的那张舆图,让她从未对段府陌生过。

“姑娘。”元夕泪流满面地朝婉然行了大礼,重逢过后的二人才又回了内殿对坐闲谈。

这两日都是沈嬷嬷和画眉侍奉她,这会儿都被她打发去了别处。

婉然拉着元夕的手,问起了旁人的去处:“头七过后,如贵人便领了凌波去储秀宫,奴婢在寿三所收拾贵人的遗物,芳太妃那边趁着天晴来看过,奴婢昨日去见了皇后娘娘,娘娘看了信笺,便放了奴婢出宫。至于余下的那些宫女们,左不过是由内务府重新分配。”

话落,她把带出来的东西都给婉然看,婉然独独把那几条舞衣留在了软榻上,余下的都任由元夕如从前一般收拾进了衣柜与妆奁里。

“段太医倒是看重姑娘,衣柜里的衣裳全是姑娘喜欢的样式。”元夕调侃着。

婉然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段惟清是何时准备的这些东西,从头到脚,一应俱全,全是她中意的东西。

元夕收拾好了东西,婉然又叫她去外头找了沈嬷嬷,如今元夕回来,这后院的事,仍旧是她们三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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