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惊察她的反应,侧身往旁边避了避。
念影掀被下了床,视线往窗户边看过去。
房中安静无声。
“……”
念影踱步走至窗前,将虚掩的窗户关紧了些。站了片刻后,缓缓转过了身。
烛火摇曳,微微淡淡,照不出角落一侧的人影。
念影视线梭巡,心中讶然:奇怪,分明听到了动静。
她轻叹口气,走回床榻前,但此时已经没有了半分困意,身子隐隐有些发热。拿了外衣欲要穿上时,身后黑影靠近,修长的手落在肩上。
念影脑子一痛,闭眼失去了意识。
月沉吟轻轻揽住她,令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念念。”
“太过谨慎,也不是什么好事。”
月沉吟多抱了她一会儿,才将人放上床榻。
念影乖顺躺着,呼吸轻细平稳。而她的每一寸气息都紧紧勒住了月沉吟的心神,令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愈渐不能抑制的欲.念。
她的心思她不清楚,但他知道她现在是在意他的。
月沉吟俯下身,手狠狠掐住念影的下颌,吻了上去。
这个吻极其凶猛,不带半分温柔。他仿佛是一个懵懵懂懂不知□□青涩之人,只出于本能地索求,不断加深,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噬入腹。
或许再等等、他的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不必如此着急。
他想。
可是这种“恶劣”的行径,不断刺激着他的内心深处。
他总是这样,一边想要宠她疼她,想要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温柔。一边却又想要遵从本性,让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看着她对自己咬牙切齿却又无法逃离。
昏睡中的念影喘不过来气息,难受发出了一声闷哼。
月沉吟看着这样不省人事的她——她的每一寸气息都在引诱着他,一点一点地、想要引领他走至最后那一步。
是她招惹他的。
他想。
月沉吟扣住她的一只手,掌心相贴。
“念念,我爱你。”他将她紧紧按在身下,在她耳边呢喃着。
如果她现在清醒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她会慌张、会害怕、会恐惧。
那种想要逃离、却又躲不开避不掉的神情,狠狠吞噬着他的理智。
月沉吟顺着她的脸颊往下吻去,力道略重,在她脖颈和肩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这是他的人。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
他不曾克制,可百般折腾,她也没有醒过来。
没有醒……
没有醒那就算了。
月沉吟最后只望着她的眼睛低笑了一声,继而离去。
天色未曾朦亮,念影就自梦里惊醒。
她似乎……又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她梦到了月沉吟——
他像野兽般扑在她身上,如是兽性发作,狂乱索取。
“念念,我爱你。”——他伏在她耳边,眸中满是痴态,却又带着无尽的癫狂。
念影捂了捂胸口,满头的汗。
心思不净的分明是她,可每回做梦都会梦到她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口干舌燥,脑子昏沉。
念影下榻喝了些水,腿脚酸软,在妆镜前坐下。视线一转,猛然瞥见了脖颈上的红痕。
!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迷糊,靠近铜镜翻开衣领仔仔细细看了看。
为什么……
那不是梦吗,为什么身上会有痕迹。
念影双手按住脑袋,喘口气都甚是煎熬。
难道……难道那不是梦,昨晚……月沉吟真的来了这里,又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不会的。
他怎么会对她这样……
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她撞邪了?梦里发生的事情都融到现实了?
对了,是前听幽染枫说过的,魔族有一种蛊术,能让梦里发生的不好的事情都融注到现实之中,令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由此慢慢消耗灵力。
一定是她中了这种邪术。
念影扶额缓缓坐下,心思慢慢定下来。
虽是这样想着,但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这天念影离开房门前抹了许多脂粉,唯恐遮盖不了那些痕迹。
幽染枫拉她去东峰后山的时候,路上就喋喋不休:“你何时也喜欢上了脂粉掩容?先前生辰我送你香膏,你不是都还嘟嘟浓浓的嫌弃到不行?”
念影剜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让人变了?”
幽染枫唇际噙笑:“好啦,我就说说而已。”
两人此番一去,头一个就撞见了延然。
“师姐!”对方很是乐呵地先向她打了招呼。
念影看着神采奕奕的小师弟,“延然,你好了?”
“已经没事了。”他视线移向幽染枫,看着幽染枫抗在肩上的小铲子,疑惑道,“师姐,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挖笋。”
幽染枫神情正色。
“……”
他步行渐远,念影对着延然一笑:“是真的去挖笋。”
她跟随上幽染枫,延然也跟过来凑热闹,“我也帮帮师姐吧。”
这一趟的确是来挖笋的。
这里的山笋做菜味道极佳,尤其还是经楚素之手。
延然小师弟今日话格外得多,一直和念影说个不停。对比之下,幽染枫变得极其安静,倒也罕见。
他听得烦了,觉得不自在,抱着小铲子独自去了另一片小竹林。
延然略有些惊慌:“师姐,他回头该不会来揍我吧?”
“……”
念影失笑道:“他无缘无故揍你做什么?你又没招惹他。”她正剥开泥土拔出了眼下这一根小笋,天色忽转,一道惊雷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