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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山村(1 / 3)

昨晚熬夜做策划案早起没得来及化妆的林夏惜,挎包已经放在了大腿上,脚堪堪伸在了办公桌的边缘,手还扒拉在电脑键盘上,对着屏幕修修改改。

她再次把群文件里的正规模板格式发到群里,@全体成员,然后退微信关机推办公椅一气呵成。

先去了卫生间,上完厕所出来后林夏惜站在镜子前,打开包挑了支橘调的口红涂上,瞬间有了些气色,但也只是一些。

没眼再看,林夏惜走出洗手间,踏出公司门,身后还没传来声音,有些意外,三两步到了电梯口,压住上翘的嘴角按了电梯。

“夏惜!”

该来的还是会来。

繁华街道上各色路灯定时点亮,马路上的喇叭声大小不一地响着,从上往下看,像盘棋局上的死局,四面不通。

五光十色的夜灯照亮着这座城市上的高楼大厦,是一番别样的夜景,只是身处其中的人无力欣赏。

“呜啦呜啦……”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夏惜从文件里抬头,屏幕来电显示——江可可。

她高中有且仅有的小姐妹,大名江宜可,这是她小名儿,林夏惜喜欢这么叫她。

按通接听键,听筒里江可可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说夏惜,什么时候把你老板炒了,自己开工作室当老板,你这都鸽了我三次了,我可是画了全妆诶,见男人都没这仪式感。”

方才正对着镜子挑选今晚的战袍,对面一条噩耗发过来——“报告组织,情况有变,停止交易!”

江可可只能蔫蔫地把裙子脱下重新挂回了衣柜里。

“你不是马上就要出差了吗,我跟你说,再不见面,你那张脸我都快不记得了。”

面对这位大小姐的抱怨,林夏惜习以为常,举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自己坐在文件夹中的自拍照发过去。

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埋头工作。最近公司业绩下滑严重,留下来加班到凌晨是常有的事,美其名曰“共同战斗,共渡难关”。

林夏惜光荣地被选中一起“共渡难关”一个月了。

凌晨三点,林夏惜加完班回到家,扶上门口的开关,灯没亮。

又忘交电费了。

坐在玄关处拖鞋,掏出手机准备交电费,想着明天要早起出差,六点的飞机,林夏惜又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打量着这沉在黑夜里的房子,俨然已经成为了她晚上几个小时睡觉的打卡地。

空落落,毫无生气。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几乎是马上行动主宰了想法,林夏惜走到冰柜前,打开,抱了桶冰淇淋,从柜子上薅了几包薯片,朝客厅走去。

月亮高悬于空,从窗户外洒了点光亮进来,照在客厅灰色的毛地毯上。

黑暗中坐在地上人的身影半显在月色中,小小的,只占了毛毯上一点地方,从背后看起来,比那寂寥的月色更显冷清。

吃饱喝足,收拾完,林夏惜起身洗漱,睡觉。

/

出差回来后,林夏惜趴在工位上算着自己积攒的年假,足足有一个月,耶!

她准备一次性休完,养足精神后再回来战斗。

正低着头写着休假申请表,高跟鞋踏踏声临近,Dicy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夏惜,Mr.杨叫你去办公室。”

“哦,好。”

Mr.杨是她老板,一个刚过而立之年却仿佛已迈入更年期的男人。

整天絮絮叨叨浪费她们时间,还嫌她们工作效率低。

行为令人发指。

林夏惜以为老板又要细数她们组交的东西有多少基础错误,又或者她上个周五比隔壁组少加班半个小时,亦或者给她画下个季度就给她升大组长的饼。

没想到,等待她的是Mr.杨的核微笑。

“夏惜啊,你也知道,去年年底公司融资成绩不是很理想,今年的业绩也一般,所以咱公司也一直在控制成本。”说到这儿,男人抿了口咖啡。

“你呢也和咱公司的大部分人一起共同战斗了这么久的时间,表现也很优秀,非常不错。”

林夏惜笑:“没有,都是应该的。”

快点说重点啊!

“虽然你这一季度的KPI完成的比上个季度好,但是降不下来的人力资本,总得有人承担你说是吧……”

男人陷进皮椅里,手交握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皱着眉,说着还不时摇头唉声叹气,让整张脸看上去有失去肱骨重臣的惋惜。

……

“上景路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的到站提醒响起,这是她要下的站。后门缓缓开启又关闭,车子重新启动。

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林夏惜呆呆坐着发着呆。

林夏惜已经不记得Mr.杨跟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在大学毕业的两年后,她再次被“毕业”了。

两个小时前,推开会议室的门,林夏惜就径直下楼到超市买了个超大的纸箱子,回到工位装好自己的东西。箱子有点大,东西只装了三分之二。

打包好后寄回家,退了工牌退了群,离开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走出公司大楼那一刻,林夏惜以为自己会有很大的反应,其实并没有。就像那个买大的纸箱一样,以为的和现实的总是有差别。

“妹妹,终点站到了,该下车了。”司机师傅探出头朝她喊道。

林夏惜这才发现四周已空空,公车上只余她一人,她从后门下了车,准备到对面站牌坐回上景路,见是红灯,又退回一步在长椅上坐下。

马路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没有了工作上的人际关系网,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和这个社会的纽带,切断了。

可能是出差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脑子还在倒时差,林夏惜仰头一靠,就靠着身后的站牌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有些吃痛地揉了揉眼睛,一旁的广告牌滚动,闪得晃眼,她扭头看向了这个把她亮醒的“罪魁祸首”——

是一则义工招聘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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