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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三月,长期半年,包吃包住,听候指挥,不限性别年龄……”
林夏惜看着广告牌碎碎念,“哦,相当于支教、公益志愿者组织、野生动物保护协会……”
最后几字掠过舌尖,林夏惜心下一滞。
脑子里冒出了个荒唐的念头。
随即又压下,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脸,顺带出那张休假申请表,林夏惜盯着上面的休假理由发呆:恳请老板放我一个月自由!!!
晃神间,一辆绿白色的大巴车缓缓停靠在她面前,林夏惜抬眼,大巴车车身用深绿色的喷漆写了几个大字——
雾山义工行。
诶,不就是她身后这个广告吗?
像是被施了魔法,她视线牢牢锁定在上面。就像找到了潘多拉的魔法,身体里有些想法在冲撞,也在牵引着她。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下车,不多时折返,手里提了一口袋的汽水。
经过她身边似是也被她异常的行为所讶异,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男生站在车门第二个台阶上,忍不住回过头问她:“你……上来吗?”
林夏惜撕了手上的休假申请表,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不用写了,她已经彻底自由了。
林夏惜自认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有时候又跟凌晨三点那桶冰淇淋一样。
临时起意,毫无章法。
上了车,林夏惜依旧坐在倒数靠窗的位置,男生走过来,递了一张个人申请表给她。
撕了一张,又来一张,她三两下唰唰填好。
黑衣男生叫许一舟,是这次义工行的发起人,也可以称为负责人,给她简单介绍了下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
还没说完,林夏惜就已经写完表甩跟他了,男生让她一再确认内容,看仔细了再签名给他。
搞得跟上了黑车似的。
他指了指个人技能的那一栏,让她随便填填,林夏惜写了两个字上去。
爱吃。
想了想,又补充了几个字,“也会做一点。”
在她审表时,男生忍不住开口问:“看你这样子,是上班的白领吧,怎么会想到来山里当义工?”
“去散散心。”林夏惜不想说过多内情,给了敷衍的答案,签完名将表递给他。
男生走后,林夏惜把包放在了一旁的空位上,回头看愈来愈远的高楼大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看了眼屏幕上预计到达的时间,一个半小时,林夏惜打了个哈欠,挨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大巴车一路摇摇晃晃,播放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民谣,神经渐渐放松,林夏惜沉沉睡去,还做了个梦。
到达目的地,是许一舟将她轻轻拍醒的,林夏惜错愕地睁开眼,坐直身子。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怎么会……梦到他。
脑子晕乎乎还没反应过来林夏惜跟着下车,没等她琢磨透,便看到眼前的景象,比她那晕乎乎的脑袋还要迷离。
山雾弥漫,白烟滚滚,此刻接近黄昏,半边天上的落日破开云层,都照不清山中景象。
一阵山中风吹过,吹动摇摇欲坠的木刻牌,依稀可见三个字——雾山村。
雾、山。
很符合。
林夏惜在心里点评道。
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象,许一舟拿着行李往前走,走出一程路见人没跟上来,恍然想起什么,几步折回跟她说了声抱歉,忘记她是新人了,山中雾大,路不好走,叫她跟紧了些。
山风阵阵,脑子吹清醒了,此情此景,林夏惜着实觉得自己冲动了,大巴车上男生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看表格内容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后一班大巴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同走进了雾中。
路确实远,走到住宅屋已经是夜里,脚酸得快站不住,屋子里也正好没人,不用social,她直接领了自己的房间号回房。
住宅屋是木屋子,有两栋,林夏惜住坡上那栋,许一舟则回了坡下那栋,屋子共有两层。
楼下三间,楼上两间,她在一楼的二号房,小是小了点,好处是挨着公用卫生间,不怕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跑半个客厅。
打开房间门,方方正正,不大不小,还算满意,屋子在外面看起来风雨不避的,里面倒还挺整洁干净。
林夏惜没带什么东西,随身一个小包,只装了些贴身衣物,简单将房间收拾了下到隔壁卫生间去洗澡。
洗漱完疲惫的身体亟需休息,她刚一沾床,手机铃声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是她老板的。
林夏惜笑了,怕不是使唤她使唤习惯了,一有事肌肉记忆就拨给了她。
林夏惜没接,那边也没再打了,发消息说把离职的工作交接文档发给Dicy,这倒是正常流程。
免得日后再被骚扰,林夏惜没再推脱,发了个“OK”的表情,坐起身,把电脑放在腿上开始敲键盘。
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林夏惜从床上跳下去开门,是负责人许一舟,确实挺负责的,给她带了些美食,还拎着一瓶看不出是啥玩意儿的饮料。
许一舟解释:“这是当地的扎啤,我们义工团里的小伙伴手工做的,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我们都挺喜欢喝的,所以带给你尝尝。”
“谢谢。”林夏惜统统接过,他又嘱咐了几句事项,让她有什么麻烦尽管跟他说。
正好,林夏惜现在就有麻烦。
“那个……我房间的灯好像坏了。”
方才她正在写工作交接文档,骂了句狗领导,房间里的灯“啪”的就熄了,把她吓一跳,以为是狗领导在天显灵了。
从柜子里捣鼓出了个螺丝刀,拧了拧也没反应。
“哦,忘跟你说了,前几天晚上下暴雨,把这一带电线烧坏了。”许一舟解释,“估计排查的时候把你房间忘了。”
“不过现只有明儿叫人来给你修。抱歉啊。”
行吧,林夏惜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