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惜起身穿好鞋,将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貌。
收拾好后,她站在门口侧身回望,日光穿门而过,落在那张木桌上,上面的水迹早已蒸发干净。
林夏惜轻声掩上门,抬脚离去。
周予北已经在下面了,一大清早起来就蹲在院子里修理昨晚那辆自行车,没摔坏,只是链条失灵了。
修完后,他起身,林夏惜正好从楼上下来,周予北去洗手,折返回来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早饭?”
反正这里离镇上不远。
林夏惜摇头:“不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走到院子中央,看着立在那儿的完好无损,甚至比原来还要新一点的自行车,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地上的水洼被灼灼阳光蒸发殆尽,他们和莫婆婆、莫小磊告别。
上车前,周予北还问她要不要检测一下昨天的学习成果,林夏惜连忙拒绝,她对骑车都有阴影了。
本来就是打趣她的,周予北笑了笑跨坐上去,林夏惜坐在后座。
车钥匙扭动,车子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往坡下去。
回去后,面对住宅屋里小伙伴一个个的关心,林夏惜恨不得长上七八张嘴跟他们解释报备,肚子饿得咕咕响,脑瓜子又吵得嗡嗡疼。
一想到这是大家伙儿的关心,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
颇有种读大学时过了门禁点晚归的人,回寝后被另外三个室友摁在凳子上盘问,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出去厮混了的意味在。
当然,大家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林夏惜猜想,可能是站在外人的角度看待她和周予北的社交相处,属于“不熟?”的范畴。
然而她却忽视了另外一个拥有“高敏度八卦基因”的人。
众人散去后,林夏惜也准备走,她肚子有些饿了,听说花饼做好了,她往厨房去。
刚抬脚,就被葛晓静一手拽住,摁回了桌上。
“你和周予北。”
葛晓静伸出一根手指,边点边说,“夜不归宿。”
这刻意放慢的语调,再加上她那“休想欺骗我”的小眼神,愣是让林夏惜觉得她和周予北之间,好像真发生了点什么的样子。
“你想多了。”林夏惜拍开她的手,假笑道,“我们没那么熟。”
“不可能。”葛晓静坚持己见。
在外人看来这俩人正面交涉很浅,但她却能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林夏惜故意疏远之嫌。
不得不说,不愧是高级人才顾问,就算远离职场了,这观察细微之处的职业病愣是一点没少。
被缠着不让走,林夏惜只好道出两人曾是高中同学的这一很普通的事实。
不料葛晓静“噫”的怪叫了一声,像是知道了什么劲爆消息。
“果然有猫腻!”
林夏惜费了好大劲儿跟她解释两人如今这对面不识的拧巴的关系,多一个人知道秘密就多一分危险。
所以她最后直截了当总结道:“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都不熟!”
余光瞟到周予北下楼,她赶紧捂住了葛晓静还想要探究更多的嘴,小声道“话题到此结束,以后不准再提”,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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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晒干的紫藤萝花瓣被做成了藤萝饼,林夏惜心心念念了好久,晚上吃完晚饭,她去厨房端了一盘,拿起一个边吃边往楼上走。
刚走上二楼最后一个台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丝血腥的味道,越往里走越刺鼻,她停在了周予北的房间门口。
门虚掩着,林夏惜透过门缝看进去,怔在了原地。
周予北背着光倚坐在木凳上,上半身的衣服捞起,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不过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偷看帅哥好身材的羞愧了,因为她看到了满手的血。
顺着腰腹往下流,流过凳脚,猩红一片。
拿着纱布上楼的许一舟瞧见门口的人影脚步顿住,似是没料到她会在,“诶”了一下。
林夏惜回过神,不等他问,抬了下手:“我上来让他尝尝新做的饼。”
“哦。”许一舟上前把门全部推开,“一起进来吧。”
回过头朝里走去,见到眼前这一幕,语气满是不认同,啧道,“你怎么自己就动手了。”
周予北抬眼看到许一舟,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林夏惜,毫不避讳。
“等你来,伤口都愈合了。”
“你这伤口还想自己愈合呢。”许一舟笑了下。
好半晌,林夏惜才抬脚跟上,进去后将碟子放在桌上,就在桌边站定。
“这……是怎么了?”她怔愣着问道。
周予北没有回答她,许一舟帮着解释:“左腰是被几块小的尖锐物插入,右腰有一点肋骨撕裂拉伤。”
很平稳的口气阐述,林夏惜却不由皱紧了眉。
肋骨撕裂拉伤。
听上去好严重的样子。
他昨天为什么不说?
林夏惜想起昨晚掉下洞坑时,是周予北护住了她。
他一手护住她后脑勺,一手护在她后背,把她揽在怀里,她才毫发无损。
想必就是那时受伤的吧。
当时夜色黑,下着雨,鼻尖充斥着各种味道,她又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状况,大脑处于宕机,导致她完全没闻到空气中夹杂的血腥气。
后来脑子清醒过后,她又触景生情想起了一些高中往事,更是沉浸其中,没注意周予北一直倚靠着山壁的动作。
是在借力支撑身体?
林夏惜有些懊悔,她那时还没话找话问了一大堆问题,让他浪费体力和她说话,得不到喘息的间隙。
一想到甚至两人最后握着绳索爬出洞坑的时候,周予北还让她踩在他肩膀上借力,林夏惜都想穿越回去暴打自己一顿。
脚步轻抬,林夏惜走近了几分,见他擦好血迹,她先一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血帕,蹲下身在热水盆里搓洗。
毛巾没入水中,血迹散开,原本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