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应允的过年跟沉鱼回家的事情,也兑现了他的承诺,2月14日,江南便落地E市,是沉鱼一家来接的。沉鱼父母从沉鱼转到普高之后,就不停地工作,两人总觉得有亏欠女儿之处,所以事事能顺女儿的,就随她去了,而对于找伴侣这种事情,两人更不好评判什么。
当初江南第一次出现在沉鱼身边的时候,沉臣的朋友就告诉自己了,后来发现有人跟踪沉鱼,也是江南连夜赶过来教训那个小子的,所以那一天,沉臣邀请江南进屋喝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沉臣也觉得,如果是江南的话,对沉鱼而言也是一个好选择。沉臣把这些转告给沉鱼的母亲,李岚,李岚则喜上眉梢,翻来覆去开心了好几天。
江南跟沉鱼在老宅待了好几日,正月初六的早上,江南收到一个电话,脸色大变,直接告诉沉鱼公司有事,收拾东西急匆匆地离开了。沉鱼心中慌张,第二天也跟着飞去了S市。
到的时候公司大厅的人很少,秘书陈凉看见沉鱼焦急地来了,给她倒了茶。两人坐在会客厅,陈凉给沉鱼说着现在的状况:“有人趁着春节公司防备弱,直接攻击了开发的防火墙,现在老大他们正在做防御和修复。”
看陈凉的样子很失落,事情不像是那么简单,沉鱼便接着问道:“会怎么样?”
“如果不能成功的话,项目和公司都会完蛋。”小陈直接说。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能保证资金链的话,不就能够继续做了吗?”沉鱼不解地大声问道。
陈凉疑惑,却又明白了:“老大是还没给你讲吗?老大之前资金链断的时候就和飞资签了生死合同,如果这个项目能开发出来,飞资就会接手北盛和我们的全部合作,如果开发还是不能达到预期的话,我们就要无条件地接受他们的条件,包括转手项目和老大80%的股份。”
所以江南,这就是你说的找到了资金链吗?
沉鱼一时又生气又难过,气江南这样的时刻仍然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难过于此时江南的处境进退两难。
陈凉又继续说着:“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和时间,开发出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飞资那边把开发时间缩短了,而且测试时间是随意安排的。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们会在这样的时间开始攻击。”
沉鱼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状况。又站起身来,朝着测试室走过去。房间被厚厚的门隔住,旁边却有一大块落地窗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直直看去,房间里挂着三个巨大的屏幕,快速地滚动着黑底白字的代码,前面是一个圆形的大桌子,架了一圈的电脑,每一台电脑前面都是江南请来的开发同事。
而江南呢,就直直地坐在沉鱼的视线前面,就是大圆桌最中心的位置,正在抬头看着大屏上的代码。在沉鱼的视角,看不到江南的表情,但是周围的人个个眉头紧锁,紧张地在自己的电脑面前操作。
沉鱼就现在这块大玻璃前不知多久,心中为江南不停祈祷。大屏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红色,大大的字母显示着“ERROR”,圆桌旁的人纷纷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按键,低下了头。沉鱼心中一沉,也明白了,走到了门前的走廊。
江南拉开了门,低着头走了出来,却看见沉鱼站在面前,一时不知所措。
沉鱼展开双臂心疼地看着他,他便呆呆地走了过去,抱住沉鱼,把头埋进了沉鱼的颈窝。沉鱼看着这个挂着黑眼圈,胡子拉碴的男人耷拉着头朝着她来,又感受到他埋下来的脸上逐渐湿润。这时候,两人都不再说什么,沉鱼尽量拍着江南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周围围了一圈同事,沉鱼知道已经不需要再待在此处,便直接转头告诉江南的秘书:“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等他想好之后再通知大家。”
沉鱼带着江南回家了。
那时候,对江南来说是什么呢?是信念崩塌,是不愿面对,或者是再也无法振奋。他一向充满信心,对这个项目的完美完成抱有极乐观的期待,可是结局不是这样,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完全失败。
他不愿再想了。
比起难过和愤怒,沉鱼更多的是遗憾。她为江南做过无限个假设,只是这个他自己做的决定走向了最无法挽回的境遇。在沉鱼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不信任不依赖是最大的问题。
居家一个星期,沉鱼还是默默陪着一言不发的江南。江南一直是苦瓜脸的模样,但是生活仍然持续,一日三餐仍旧吃着,和沉鱼一起做饭,晚上一起看电视。
一个新的周一,江南早早起床,换上了最正式的套装,直接去到飞资公司做工作对接和股份转让。最后的结果是江南持有了19%的股份,其他股份由飞资主要董事划分,并且保留了江南整个项目的总负责人,项目继续开发,同时让江南兼任开发部的副总监,主管开发。至于公司的人,没有特别大的变动,只不过在实权方面,飞资那边重新加了两个人过来,接手了人事和财务部。
用江南的话来说,他们根本不是想搞垮南善和这个项目,他们就是为了钱,想要用这个来分一杯羹。这样做对江南来说只能聊以安慰,江南能够继续他的开发,但处处都要受制于人,这对江南而言,无异于精神折磨。可是江南对公司和公司的人都有了感情,一走了之的事情终究是做不出来。
江南留在了南善,继续做开发。
沉鱼开学以后,也回了学校。
沉鱼留在江南这里,已经向父母报了备,沉鱼的父母表示无异议。而伯父在那一头,有催婚之意,沉鱼头痛,但也觉得无大碍。年后沉鱼满20岁,如果两边都没问题,沉鱼和江南就要在下半年订婚。
沉鱼视频给爸妈交代了江南的事情,爸妈只表示知道情况,并未明确表态,沉鱼心中想危机已经过去了,之后的事情便让江南自己把握就好,也就没有让父母帮助江南。
沉鱼从没想过,半年以后的他们,就会分开。当时她以为,除了他们自己,再也没有什么能将分开。事实证明沉鱼所历远远不够,不论是别人,还是他们自己,都将他们分离了。
江南总觉得自己是被逼到这番境遇的。从北盛被查开始,没有一件事情,一个决定是顺心顺意的。这所有决定里,和沉鱼订婚这个决定是让他最无悔的。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