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氏便慌里慌张地回来了,而江澄早已穿戴整齐,就等她来。
“殿…殿下……”孙氏看着太子冷肃的面容,心里一颤,腿一软,便跪坐在地。
“虎符呢?”江澄明知还故问道。
“不,不见了。”太子妃不敢抬头,抑制不住地发抖,以往她或许还敢巧言狡辩,给自己脱罪,如今却是不敢的,太子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与那凌不疑身上的气息很相似,却更甚。
孙氏毫不怀疑,如今的太子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也是此时,她才知晓一起太子对她是多么的包容。
可孙氏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太子会突然性情大变?难道是太子发现她对曲泠君做的事了?不,不会,太子事务繁忙,根本没机会见到曲泠君。那这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嫁入东宫,她一直谨小慎微,努力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好儿媳,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她不甘心!孙氏低头掩下眼中的嫉恨,手攥的死紧,努力让自己抖的不那么厉害。她是太子储妃,与太子夫妻一体,这事太子一定会保她的,一定会。
江澄望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储妃,完全不想保她,更不想保那个孙胜,这两个害虫就该除了才是。只是这太子做的太失败,手上没什么可用的人,如今又是在孙胜驻守的别院,虽然那个孙胜废物了点,但好歹手上还是有些人马。他现在灵力全无,若是这俩人起了杀心,他杀出去可能要付出点代价,得不偿失。
权衡了一番利弊,江澄淡淡对孙氏道:“起来吧。”
“是。”孙氏闻言不由安下了心。果然,太子终究还是那个心软的太子。今早突然这么生气,定是早知道了虎符的事,她那族兄也真是没用,这么好的长脸机会,却给搞砸了!还连累她受过!
“孙胜呢?”江澄问道。
“族兄他深知自己罪不可赦,怪罪自己平日对下属疏于管教,如今正在校场练兵。”孙氏忙道。
‘呵,倒是不傻。’江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面上却还是风平浪静,道:“难得他知错能改,此事也算是个教训,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传出一丝风言风语。再告诉他,若再敢贪杯,吾定不轻饶。”
“是是,妾定好好训斥族兄一番,他定不敢再犯。那,虎符的事?”孙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吾自有对策。”江澄道。
“是是,妾多嘴了。”孙氏应承下来,却并未真的安心。
“可知子晟如今在何处?”江澄又问道,仔细整理了一下太子的人际关系,也就那个长在皇后身边的凌不疑最靠谱。
‘果然还是要靠凌不疑。’孙氏垂下眼眸,心下一紧。凌不疑本就不喜她这个太子妃,若是知晓此事,怕是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出去认罪,此时的太子未必会保她。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孙氏敛下眼帘,掩下心中的算计,如实回道:“程家娘子在母后身边学习,这个时辰想来凌将军正在母后宫中探望。”
“启程,回宫。”江澄也不啰嗦,策马率先回了宫。而孙氏只能坐在马车里撕手帕,太子丢下她先回了宫,如此一来,她想做些什么就很难了。
江澄利落的翻身下马,往宣后的宫殿走去。纵然穿着厚重的宽袖长袍,江澄依然走出了一种大刀阔斧的模样,虽然礼节上没有丝毫差错,可就是给人一种略带凌厉甚至傲慢的感觉,与太子往日的温文完全相反。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往日俊朗亲和的五官,如今瞧着却是美的锐利。目光沉炽,看人犹如两道冷电,隐隐带一股攻击之意,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也是,他本就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一国储君,所有人都该对其俯首。
江澄不知那些宫人心中的小九九,只循着记忆,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宣后的宫殿。可到了门口,望着庄重却朴实无华的宫殿,心里却难免有些近乡情怯。
他已经失去母亲许多年了,记忆都开始模糊,他不知该如何作为一个儿子与一个母亲相处。
“殿下,您来了怎么不进去?”却是宣后身边的女官,也是宣后的陪嫁,此时正一脸慈爱的望着他。
“母后可起身了?用过早膳了?”江澄学着记忆中太子的模样,问道。
“皇后已经起身了,正准备用膳呢,太子殿下好些日子没配皇后用膳了,皇后见到殿下定然很高兴。”
“恩,我这便去陪母后。”江澄调整了一下,尽量拿出自己最温和的模样才进了内殿。
“母后。”江澄望着正与一个少女说笑的宣后,轻声唤道。
“太子来了,快来坐。”宣后笑的很温柔,不像江澄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反而更像是记忆中阿姐的模样。
“参见太子殿下。”程少商并一干宫人也忙请安。
“免礼。”太子随着宣后入座,程少商便也被宣后拉着坐在身边,不一会儿,凌不疑也来了。
“太子今日怎未与储妃一同前来?”宣后奇怪的问道。
“储妃有些倦怠,儿便让她好好休息。”江澄淡淡道。
宣后见太子神情较往常更为冷硬,只以为是太子与储妃起了争执,此时人又多不好多言,便只是温柔地为太子布菜,没有再提孙氏。
江澄对宣后很有几分好感,便也笨拙地照顾着宣后,宣后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开心。
一边的凌子晟目光中却带了丝探究,旁人或许感觉不出,他却从太子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同类人才有的、隐藏的很好的煞气与……血腥气。这,很不对劲。
江澄自然感觉到了凌不疑的视线,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平静地抬眸望了凌不疑一眼,他对这个少年印象很不错。
用过一顿实在不怎么好吃的饭,江澄便带着凌不疑离开了。
“子晟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吾?”江澄望着眼含戒备的凌不疑,说道。
“臣只是觉得太子今日,略有不同。”凌不疑道。
“哦?不知子晟眼中,吾又是怎样的人?”江澄眉毛一挑,勾唇问道。
“太子殿下宽厚仁慈,待人以诚。”凌不疑道。
“子晟是想说吾优柔寡断,任人唯亲吧,其实子晟可以直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