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的顾念亲情,在他人看来却是心慈手软,软弱可欺!
儿臣知道,儿臣错了。
儿臣先是国之储君,再是晚辈、丈夫、兄长,个人的私利不该凌驾于国家的利益之上。儿臣身为太子,行事更该遵国法,而非枉私情!
这些年,是儿臣让父皇为难,让母后费心了。”
文帝为太子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触动,他在太子身上注入了许多心血,之前总忧太子过于心慈手软,恐太子他日受人钳制,如今看来,太子心中还有血性!
“甚好!甚好!只要我儿能明白,便不枉为父的一番苦心!你年纪尚轻,对那些不要脸皮的泼皮抹不开面子也正常。为父还能再帮扶你几年,我儿将来定能子承父业!”文帝拍着江澄的肩膀,十分欣慰。
“多谢父皇,儿定不负所望。”江澄继续道:“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望父皇应允。”
“不必拘谨,尽管说就是。”文帝此时正开心。
“母后生辰快到了,儿臣想待母后生辰过后再行处置这三人。”江澄道。
“也好。不论如何这虎符一事都于你的名声都不好,朕也需要斟酌一下如何处置才最恰当,那便委屈我儿再等些日子。”文帝道。
“多谢父皇疼惜。”江澄道。
心里对这皇帝的感观又好了点,虽然文帝不爱宣后,却也是敬重疼惜的,对子女也算一视同仁,算得上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如此,足矣。
“那母后的寿宴……”
文帝沉吟了一下,道:“便让那程娘子主办,储妃从旁协助。那孙氏如今毕竟还是储妃,若是完全不让她出面,那是损了你的脸面。”
文帝此时特别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那个承诺,让太子娶了这孙氏,无才无德,怎堪为一国储妃!如今可倒好,还不能轻易动她,可真是打鼠怕碰碎了玉瓶!糟心!
“任凭父皇做主。”江澄垂眸乖顺道。
“孙氏的事委屈你了,念她陪了你十几年,若是她以后能安分守己,就给她留些颜面吧。”文帝叹气道,贸然废黜储妃,对太子也是不好的。
“嗯。”江澄没有反驳。
说完正事,江澄便告辞离开了,他并不太想在这儿装孝顺儿子。
文帝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突然问身边的曹成道:“你说今日太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这,老奴不知。”曹成惶恐道,他一个内侍,怎么敢妄议太子。
“朕知道你不知,去,把子晟给朕叫来。”文帝道。
曹成忙不迭地退下去请凌不疑。
凌不疑知晓太子一早便来面见了皇帝,此时文帝找他来定是也觉得太子有些不同。
可凌不疑也相信狡猾如太子,定是说的足够圆满的,那文帝还寻他做什么?
“子晟啊,这几日太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文帝凑到凌不疑跟前,鬼鬼祟祟地问道。
“臣知的不会比陛下多。”凌不疑道。
“不可能!你都帮太子把虎符都寻回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肯定知道,赶紧说。”文帝一副你们兄弟俩休想联合起来欺瞒老父亲的模样。
“……”凌不疑不想说话。
“快说快说,朕保证不告诉太子是你说的。”文帝拐了拐凌不疑。
“臣不知陛下究竟想问什么?”凌不疑冷着一张脸道。
“装!非要给朕装?行,你不知道是吧,朕告诉你!”文帝气的掐腰,道:“朕问你,到底那些人都干了些什么把太子给气着了,让太子这么好脾气的一个和善人都狠下心来要整治他们?”
‘和善?好脾气?呵,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这世上眼瞎的人还是居多。’凌不疑不由腹诽。
“说话!赶紧的,不然朕让你三日见不到程娘子!”皇帝道。
凌不疑直直的看着文帝,心里不由呵呵,果然是亲父子,路数都一样!
“你这是什么眼神?反了你了,个兔崽子!”文帝一个爆栗捶到凌不疑头上,气不打一出来。
“臣只知太子去过王家和楼太傅府。”凌不疑抿了抿嘴,道。
“王家和楼家?那两个老家伙气的太子?”
“臣只知那王隆称病未出,楼太傅倒是见着了。”凌不疑如实道。
文帝略一沉吟,便知其中关键,脸上的玩笑之意顿消。
‘呵,这变脸的速度也是如出一辙。’此时,凌不疑深深觉得不是太子变了,只不过是太子“真面目”暴露了,明明就是跟文帝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朕这儿没你啥事了,你去忙吧。”文帝摆摆手。
‘呵,这用过就丢的德行也是一模一样。’凌不疑木然转身离开,丝毫不想理会这对父子。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