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沈照叹气,她觉得天圣帝绝对是在筹谋什么大动作。
沈照想了想还是去皇后处侍疾,皇后已经吃过早饭了,正倚靠在小塌上拿着一本古书在看。皇后今日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病情一直没有变坏,可是也一直没有大好。
沈照在凤仪宫陪了皇后一阵儿,凤仪宫的宫女忽然来报,“娘娘,殿下,信陵侯在凤仪宫外觐见。”
信陵侯?
沈照一阵恍惚,才回过神来应当是裴溯。只是沈照心下疑惑,他来觐见皇后娘娘做什么?
皇后闻言也不免发问:“信陵侯来作甚?”
“信陵侯听闻皇后娘娘病情加重,于是向陛下进献了一位神医。此刻受了陛下的示意,正侯在殿外,等候娘娘召见。”
神医?
沈照又是一愣,好家伙,这神医不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吧?
平秦王找来神医为陆榆和裴溯换血,结果这血没换成,眼下平秦王府已经更名为信陵侯府,这神医自然就落在了裴溯手里。眼下,裴溯拿着这神医来借花献佛。
皇后抬抬手:“宣吧。”
不一会儿,却不见裴溯进来,只见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男子走入了凤仪宫,沈照好奇地望去,一身寻常的灰衣,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人应当就是那位传言中的神医吧。
那人见了皇后赶紧跪下行礼:“草民见过两位贵人。”
皇后看向这人,纳罕道:“怎么不见信陵侯?”
一旁的侍女赶紧解释道:“信陵侯道外男踏入后宫本就于理不合,侯爷称不敢僭越。此刻正在凤仪宫外等候。”
皇后闻言笑笑:“也罢。”
又看向沈照:“信陵侯不入后宫是为守礼。但是本宫听说昭懿与信陵侯是旧友,不若你来替本宫招待一下。”
沈照颔首领命,起身行了一礼后走出殿内。
平湖的风徐徐吹来,拂去了夏日的丝丝燥热。裴溯背对着她的方向,负手立在平湖边的柳树下,一身青色锦衣,衣摆处金绣繁丽。清风吹拂起他的衣带,带来一种高贵绝尘之感。
只看到这样一个背影,沈照便有些恍惚,若说当时在平秦王府之时,裴溯像是一把卷了刃的短剑,那么此刻褪去了昔日的温吞与隐忍,这人此刻却正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宝剑。
剑一出鞘,便华光乍现,令人莫敢与之争锋。
沈照刚走上前还未开口,裴溯听到她的脚步声之后,便已经转过身来了。他看到眼前的沈照后并无惊异之色,好似早就知晓沈照会来一般。
裴溯走上前去躬身行礼:“殿下。”
沈照看向他,打趣道:“裴公子?或许现在本宫也该改口叫信陵侯?”
裴溯笑笑:“这还要多谢殿下提携。”
沈照没有反驳,但是她心中却很清楚。名单和图,她本来就是从裴溯手中得来,算是她沾了对方的光才是。裴溯这样说,不过是跟她客气一番罢了。
裴溯又道:“听闻陛下已经废止了殿下与陆榆的婚事,不知殿下近日在宫中可好?”
沈照点头:“自然一切都好。”
回答完之后,沈照又礼尚往来般地询问:“信陵侯呢?近日可好?”
裴溯好似转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沈照问他这个问题一般,眼神中闪过一色得色。但脸上却皱眉叹气道:“不太好。”
“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沈照不解。
她早就听说平秦王府被查抄,如今已经重新挂匾,改为了信陵侯府。裴溯这也算是一步登天,飞黄腾达了,怎么又说不好呢?
裴溯垂下眸,薄唇微抿,半晌才开口道:“从前虽是寄人篱下,万般不自由,但好在还有长公主殿下每日嘘寒问暖,关心备至,日子也倒不至于太冷清。”
“如今平秦王府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独独留我一人,未免觉得食不知味,夜寒衾薄。”
沈照闻言颇有些诧异,当时她为了刷裴溯的好感,以便能顺利出入书房,确实是每日去裴溯眼前刷存在感。眼下裴溯如此怀念,沈照心中却是还蛮心虚的。
毕竟,自己当时可真的是没安什么好心。
沈照干笑两声:“偌大一个信陵侯府,裴侯一个人居住自然感觉寂寥。这盛京高门大户的世家小姐尽是容貌出众,才华横溢,你赶紧择一心仪女子,娶妻生子,这府中自然就热闹起来了。”
裴溯闻言舒眉浅笑,看向沈照,目光灼灼:“臣心中,也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