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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2 / 2)

盖头再看!

一行人行至风家的礼宾大殿前,长石阶之下,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喜服完美贴合着白玦高挺的身材,缠了红锦的金冠简约大气,束拢着他本就柔顺的长发,将他身上优雅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不知何时开始,他身上的清冷已尽数化成温和,与火红的颜色凑在一起,竟是如此相配。

他的腰间与宁霜霁一样坠着个同心结,二人的绳结流苏同时随风轻晃着,恍若已与彼此有了感应。

宁霜霁下意识摸了摸还坠在颈前的血凝珠,一点点走近,将白玦自上而下看了个够,才终于同他相识一笑。

自她从远处款款走来时,白玦便再未曾移开过目光。他不是没想象过宁霜霁穿上嫁衣的样子,藏在龙鳞中的那抹执念更是在千年时光中将所有猜想都化入幻境之中,借幻境弥补心中的空虚缺憾,但真到了这一刻,看着真实的她一点点走近,竟还是无法抑制狂跳的心。

宁霜霁眼波含水、秀丽端庄,顾盼间睫毛撩动,比耳边轻晃的流苏更拨人心弦。那是一种真实灵动的美,并非因外在妆点而生,而是由内而外,盈实饱满。

期盼再多,终比不过现实的美好来得摄人心魄。

风棋见白玦只盯着宁霜霁,半晌未再有动作,笑着催促:“大家都在上头等着呢,还不快去。”

白玦呆立许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右手,当宁霜霁把手放进他掌心时,他只觉得周围一切都被艳阳照成了虚影。

而他终于娶到了心中向往已久的骄阳。

直到两人拾级而上,逐渐远去,风棋他们才缓缓跟上。

他琢磨半天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忙拽着绯羽问她们是不是忘了盖盖头。

绯羽一把打掉他的手,认认真真把新衣服的褶皱抚平:“霜霁说不想盖。”

“哦,那行吧。”风棋一听立马放心了,“她不想盖白玦自然不会有意见,说不定心里正窃喜呢。”

绯羽:“窃喜?”

风棋煞有介事地点头:“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新娘子,可不得让大家都看看嘛。”

前方白玦听不到他们的议论,更是压根没注意到什么盖头。他一门心思全在手中牵着的人身上,除此之外再关注不到其他。

高台之上,大殿之中,各家皆整齐落座,翘首以盼。

当白玦和宁霜霁相携而至时,属风家弟子们叫得最热烈,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各家皆不甘示弱,现场登时一片欢闹。

风溯河和风岳名上了年纪,此情此景下本颇为感怀,看着两人缓缓走近更是一齐红了眼眶,结果被热络氛围一闹倒是冲淡了些感伤情绪。

与各家所想不同,接下来的流程竟和民间习俗无甚差别。

传统习俗中嫁娶需有三拜,一拜天地护佑,二拜长辈关照,三拜夫妻合鸣。

天地门之灵死去后,宁白二人再不介意敬拜纯澈天地,便按照人族礼数共朝向殿外拘了一礼。

而这并不是最让众人惊讶的。

他们真正惊讶的是,白玦和宁霜霁亦恭恭敬敬拜过了“长辈”。

二人身份挑明之后,众人虽不知其过往细节,却也可以想见二人无法企及的寿数,哪敢跟他们论“长辈”?没想到宁霜霁和白玦才不在意这些,真真在今日把自己视作了人族一员,对殿上座首的风溯河及风岳名施了一礼。

这一礼既是对今世照顾过白玦的风家二老,更是对龙族族长、宁霜霁的娘亲宣念,还有前世的白家夫妇、翁先生……

这些人教了他们许多,更用善意助了他们许多,受这一礼,当之无愧。

待二人俯下身时,风溯河和风岳名便再次红了眼睛,就连席间风戚两位家主也颇为感慨。若说之前他们只是打算作为宾客祝福二位高不可攀之人的结合,陪二位走个礼数过场,此刻之后,才是真有了送别小辈成家立业的真情实感。

夫妻交拜起身后,三拜之礼完成。

风家按习俗行事,由小弟子敲响了山中古钟。恢弘浑厚的钟声先是在山中回荡,最后终于一点点传入广袤人间。钟声所及之处,烟火开始如水波般蔓延开来,砰砰的炸响声下,一团团烟火流光在夕阳中绽开各色火花,比新年庆典还热闹许多。

各家齐赴风家观礼一事人尽皆知,亲历了八月十五那场缠斗,人们正不知该如何表示感恩之心,奈何天净山再大,总归容不下普天之下所有人,所以大家只好退而求其次,以其他方式表达祝贺。

冥思苦想时,有人提到了每年新年之际必会见到的世家烟火。

于是这便成了最后被敲定的方式,凭着口耳相传,迅速传遍世间,只待礼成钟声响起,以绚烂方式同乐一番。

持续上千年的守护烟火一直孤独绽放着,终于在今日收到了来自民间的共鸣。

所以今日这烟火不仅是为白玦和宁霜霁而燃,也是为所有世家弟子而燃。

而盛世烟火之上,有情人终成眷属。

日后每每有人回顾平生,除八月十五外,被提及最多的便是腊月初九的烟火,以及在烟火欢庆中结成伴侣的那对佳偶。

有一辛姓说书人为向世人讲述二人之传奇,游历多年,遍访各处,终打磨出蓝本一部。初讲之时,十里八乡皆奔赴捧场,好不热闹。

醒木一拍,说书人环顾座下宾客,徐徐抛出一问,将故事正式铺展开来。

“诸位可知,曾有龙埋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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