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他用一块带着奇怪香味的湿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我不知道那手帕上沾染什么东西,于是干脆扭头不肯配合呼吸。西装的布料擦过了我的头顶,熟悉的苦艾味偷偷潜入我的鼻息。于是我忽然握住男人的手背,愤恨地在上面留下了数条抓痕。因为我无比确信这一定就是陆沉!只有他会来,也只有他能来。
“小姐,你的手!”
“没关系。”男人打断了乘务员的惊呼,忍着我五指的力道在我耳畔温和又沉静地说:“深呼吸,不要憋着。”跟从他的指挥,配合他的节奏,慢慢的头晕之感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烈。可嗜血的欲望就像身体泛出的痒一般,一刻都不肯停止:“我...我好难受...”求助的声音如同呜咽一般脱之于口,我听到陆沉略有心疼地回应着:
“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出站。”我的视线被手帕遮盖住导致我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他的手掌略微颤抖,我想我一定抓的很痛。
身体怎样到的酒店我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清楚就是天空又下起了雨。太奇怪,为什么最近的雨水总是挥散不去?就像我抑郁的心情总是没来由的降临。这似乎是某种预兆,但我又不得而知上天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从心脏迸发而出的欲望在慢慢剥削着我的意志。陆沉将我抱去床上,又很小心的放下。一沾上床我便开始疼痛地扭曲,我没想到嗜血之欲会这般叫人痛苦不堪。房间里回荡阵阵难以掩盖的呜咽,我又一次在陆沉面前失去了理性的姿态。这让我难堪,这让我讨厌自己。
陆沉茫然地看向我,眼神难得地有一瞬失焦,沉默的间断他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待我回过神来,整个身体都被禁锢在了他那温热的怀抱之中。苦艾之味充满鼻腔,我挣扎着想要脱开,却被他用更大的力气控在推搡之间。手指的间隙被他的手指覆盖,身体的间隙被他的身体覆盖。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被他尽数吞没,毫无逃出的余地。
“陆沉......”我念出许久不念的名字,像咒语一样对面的人听到后便立刻有了反应。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不同上次那般狂风骤雨。这次是轻柔的,连动作都夹着些许疼惜。
欲望在此刻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我无比渴望着陆沉的气息,而他也心甘情愿的给予我他所拥有的一切。口中传来的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潮湿的暖意,血腥之味在我的味蕾之中四散开来,那渴望已久的嗜血愿望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我像是瘾君子尝到了天堂之物般,连带着从嘴角流出的点点血迹也被我悉数吞进入腹。我想我此刻是清醒了,能够睁开双眼去看他凌乱的面庞。但我一点也不想清醒,我愿意沉迷于这个转瞬即逝的幻梦,哪怕我心里知道我不该这样做。
毕竟我们已经两清,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混沌状态才能够不顾一切的拥吻下去。
耳边的湿濡阻绝了屋外磅礴的雨声。
我想我应该梦醒了。
“别再这样了,别再对我好了,你这样我又忍不住心怀希望。”我推开陆沉,努力去恢复头脑的冷静:“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就别来动摇我的心。是你不要我的,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请贯彻到底。”我带着哭腔去质问,小心翼翼的一股一股啜泣,但回应我的却只有陆沉神色里的悲情。
我不想这样没头没尾的继续下去了,我不想要不确定的答案和不确定的关系。这让我没有丝毫的安全感,而且永远都在怀疑自己。我要说出我心中的所有的疑问和想要表达的东西,就算他今天想逃,我也不会让他逃掉。
“陆沉,你凭什么认为你为我安排好的路就是最好的路?你总觉得你做的事是为我好。那心呢?我的意愿呢?你有问过我吗?”我不想哭,但眼泪有点控制不住,我用手指抹开眼角说:“你有点自大,你也从来不肯相信我。我没那么脆弱,你的计划,你的苦衷,你的一切难言之隐其实都可以对我表明。我又不会跟第二个人说,但你没有。我不要什么都不告诉的背负,这太伤人了!”
“只要你不想见我,我就连你人影都找不到!我不需要绅士,我不需要面面俱到,我也不想再患得患失了...”
那是一张绝望的面孔,绝望的女人说出了绝望的话语。
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由他掌控,我有些过于被动。那些或远或近的亲近其实都握在他的手里,他想找我那随时都可以找到,但我并不能,这不公平。只要他肯献出温柔的蜜,我便能立刻飞奔出去,我不想要这样若离若离的关系,这叫人痛苦,这叫人难过。而且为什么只有我栽在情绪陷阱里,而他却永远那么那么冷静自持。
我望着他的眼睛等待一个答案,但良久后我又一次地得听到了来自陆沉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道歉。
“对不起...”
然而这次我只想笑,我觉得自己好可笑好可怜。
我摇了摇头说:“陆沉,你不是哆啦A梦。你只是被设定好只会道歉和微笑的机器。”
听到这儿他的神色忽然有了一瞬的激动,我的胳膊被他高高举起按在床头,只听陆沉有些愤怒的说道:“我现在这个表情就是你所想要的答案吗?”
“啪”的一声我再也忍不住,将手掌挥了过去。
“太坏了!”我难过的摇头,“太坏了......”
最后一场雨
她睡熟了,在那样噙着眼泪的状态下终于睡去。她的孕期状态有些糟糕,人类怀上血族的孩子,被折腾的只有可怜的母亲。嗜血反应不会在一天内结束,于是陆沉延长了酒店的住宿时间。但他的小姑娘却开始各种抗议,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连带着更加不肯去接受他的血液,哪怕强忍着痛苦去咬毛巾也不许让陆沉上前接近。问小姑娘什么问题她都不肯好好回答,问她身体难受吗?她说:“抱歉我不知道。”问她饿不饿她说:“对不起。”
陆沉知道她这一切的失常反应都是在小小的报复他。这样也挺好,至少是不错的情绪发泄口,于是陆沉也由她去了。只是不肯吃饭问题实在叫他头疼,万幸小姑娘并没有选择真的节食。饿凶了的时候会自己去烧水煮泡面,她只是不肯接受陆沉。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连那眼角的睫毛都带着湿润。她微薄干涩的嘴唇在轻轻颤动,额头上又布满汗液,这一切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