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去你家拿的。看看大树的后面,是不是你那个穿开裆裤长大的朋友?是不是我的受害人?!”
在这场夹杂了愤怒、失望、质疑和不解的输出后,办公室陷入长久的沉寂,只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时不时轻轻地响起。
好一会儿,文件被翻到了底。
蒋鹤翔淡淡道:“所以呢?有联系又怎么样?”
“至于你说的玉牌……”他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我的确实丢了。而且上面没有所谓的凹痕。”
陶碧云没说话。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明白。”蒋鹤翔说,“你千方百计地把我和这起凶杀案联系到一起,到底想干嘛?我得罪你了吗?”
陶碧云冷笑一声,她从抽屉里摸出了第二份文件:“我倒是希望你得罪我,这样我把你送进去的时候就不会一声声地问为什么了。”
“我猜你杀了人以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潜逃。我了解你,学生时代我就了解你,你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那时候学生会筹集的资金被人偷了,你没推脱,站出来承认自己看管不严,然后写检讨,做兼职,打了两个月工把钱补了回去。这么多年,你没变过。不管多大的乱子,只要责任在你,你从没逃避过。你心里有杆秤。
我猜是有人帮你收拾了现场,又找好了嫁祸对象,还做证扰乱警方的视线,让他们把嫌犯定成那个被人引到犯罪现场、跟被害者一家有过口角的假精神病人。”
“一直到这个案子送到检察院来,基本上板上钉钉了,你才决定要将计就计,享受这份胜利的成果。”
“享受?”蒋鹤翔冷笑,“假如我真的做了这些事,那我就不会享受。”
“事到如今,非要证据摆在你鼻子底下才承认吗?”陶碧云恨铁不成钢。
蒋鹤翔不为所动。
“那这个就是你想要的。”她把第二份文件扔过去。
蒋鹤翔拿起文件,翻都没翻,他说:“里面是白纸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大?”
“碧云,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有确定的证据,你就不会拿出第一份文件了。你喜欢一击致命。”他翻开文件,雪白的纸页映入眼帘,蒋鹤翔微微一笑,“果然,你只是在诈我。”
“我说了我没做这些事。”蒋鹤翔合上文件看上去很无奈,但嘴角却不由地勾起来。
“你怎么不往下翻翻呢?”陶碧云说。
“那孩子把犯罪现场打扫地很干净,没有一枚指纹是你的,他甚至连倒在血泊里的爸妈身上的东西都搜查过了。他很聪明,知道彻底毁掉家里的监控。而那个小区在事情发生前却又刚好停电检修电路,所有公共的监控都没安装蓄电池,这样一来,你来无影去无踪。”
“然后在你放他一马离开那里以后,他抹掉了指纹,小心地大扫除,几乎清除了你全部的踪迹。做完这一切,那个假精神病好巧不巧地上门了。时间紧迫,他清洁用的抹布是他校服上的领带。他来不及烧掉,于是便从二楼窗户扔下去。他运气不错,领带被风吹到了树梢上。就这样逃过了所有人员的搜查。
你猜那领带上有什么?”
“往下翻你就知道了。”陶碧云最后道。
蒋鹤翔几乎面无人色,他抑制不住手抖,好一会儿才强自镇定,翻开了文件。
在那张白纸的下面,赫然是一张DNA对比报告——属于蒋鹤翔的DNA报告。
“现在你知道了——”陶碧云近乎悲哀道,“我不是在诈你。”
蒋鹤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言语。
“我只想知道两件事。”陶碧云的语气几乎是恳求。
“你为什么要杀人?”
“以及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帮你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