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不是什么大错,谢秋蓓原也要作罢了,但赵曲曲忽然道:“表妹,你别这样凶书荷,书荷好歹是你的大丫鬟,人家自幼跟着你,忠心耿耿的,什么大事,还当着这些小丫鬟的面,值得惹人家委屈一场。”
听赵曲曲这样说,谢秋蓓忽然就恼了,抬手给了书荷一个巴掌,力道倒是不重,但也打得书荷一懵,在原地愣了愣才跪地上认错。
“你还敢有委屈?还敢在表姐面前摆脸子给我看?”谢秋蓓气得直骂:“整日里不让我省心,还不快滚出去。”
书荷还要分辩,赵曲曲连忙道:“好了,你家小姐也是心情不好,平素怎么对你的,你该知道,多体谅她些吧。”
她这话不说还好,书荷想起来上次早上因为谢秋蓓不想去请安,就派她过去,结果她被打得掉了两颗牙,谢秋蓓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让她在房中将歇了半天,便再没过问过。
书荷又看了一眼谢秋蓓,最后还是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自被李妈妈打掉了牙之后,她说话已经较之前谨慎了不少。
赵曲曲又朝自己的婢女使了个颜色,婢女会意,很快便跟了出去。
她则继续对谢秋蓓道:“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
“有什么妙处?”谢秋蓓半是生气半是不耐烦地问。
赵曲曲笑道,“这个新来的楚来仪,据说是从覃峪来的,覃峪你听过没有?”
“······覃峪?”谢秋蓓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表姐,你快告诉我吧。”
“可见你的心思是全在世子身上了,竟连柳纨素的老家都不记得了。”赵曲曲打趣道:“这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还不好好抓住?”
“你是说?!”谢秋蓓福灵心至,高兴地提高了声音,“对啊,我们去好好盘问一下这个楚来仪,不就知道柳纨素那个女人在覃峪的时候名声如何了吗?哼,织雪才女,明明之前也是个乡下的,写了几首诗就自以为了不起,整日被那些公子哥儿吹捧的居然有了个织雪才女的声名,还敢盖过姐姐你的才名······”
这话句句说在了赵曲曲心坎上,她却没有附和一句,只是道:“所以表妹,过几日定要来书院呢。”
谢秋蓓一口应下,“这是自然,母亲说了,议亲的事情有她去办······不过,说不定,还要求王妃帮忙······”
说到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赵曲曲看了看。
赵曲曲笑意更深,执着扇子道:“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同仇敌忾的。”
谢秋蓓亲昵地靠过去撒娇道;“表姐最疼我了。”
“难道表兄就不疼你了?”赵曲曲又问。
“你说谢微元?”提及一母同胞的兄长谢微元,谢秋蓓哼了一声,“他自己身子都差成那样,需要别人照顾还来不及,怎么有心思照管我。况且······也不知道他在白鹿山书院何时能学成回来。”
“微元表兄,难道就没有往家中寄过信吗?”
赵曲曲问。
“寄倒是寄过两封,但都字数极少,什么很好勿念,问父母安,问妹妹安之类的。”谢秋蓓都能背过来了。
“真羡慕你啊,微元表兄还记得问你的情况,我虽也有两个哥哥,但你也是知道,都不是母亲所生,平日并没有你们兄妹这般亲近,我······我也是苦命······”赵曲曲有感而发,但很快便看了谢秋蓓一眼,不好意思道:“有些情不自禁,让表妹看笑话了。”
赵曲曲的母亲虽贵为凌王王妃,但实际上,却是续弦的,先王妃也留有两子,俱已成人,且在朝中都有些官职在身。
若逢年节,祭祀祖宗,因那两个继子存在,赵曲曲的母亲还需要在先王妃的牌位前执妾礼。
谢秋蓓思及此,更用力地搂紧了她,劝慰道:“你我都是一样的,我虽有父亲,却和没有父亲一般,你今日也看到了,那般无能的人,怎么偏生就是我的父亲。再有我这个哥哥,身子一直弱,常年靠汤药吊着,令人悬心······说起来,他在信中倒是也提及过你,问候你和王妃的平安。”
赵曲曲的眼睛闪了闪,抬起头,楚楚可怜道:“微元哥哥他,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