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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一口含住,拼命吮吸,老虎的乳汁像泉水一样涌入嘴里。
老虎发出了温柔婉转的声音。
原来,老虎幼崽被猎人捕杀。没了幼崽吮吸,涨奶的母虎疼痛难忍。
这一下,他便成了老虎的孩子,靠着老虎乳汁的哺育活了下来。
后来,遇到上山采药的义父,将他带回,教他读书学理,辗转回了朝堂。
朝堂之上,再见面时,昔日的娘亲已经成了后宫贵妃。
身边又添一子一女,子是储君,女是公主。
对他们的疼爱与对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朝堂上见了,已经成年的他都会忍不住眼热心中泛苦。
他对她,已经说不清是爱还是恨。
原本以为只有恨,恨她抛弃自己,恨她为了荣华富贵,投靠仇家萧府,谋害家人。
可是看到她被群臣逼迫无奈,要吞下毒酒奔赴黄泉的之时,他还是心软了。
他安排将毒酒换作还魂丹,并派了两名得力手下一并殉葬,在墓穴中营救她重返天日。
对她,已然爱恨交织,他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去死。
即便是假死,也能让他心情糟透到底,内心有如这惊天动地的雷雨,崩塌而泣。
钟府钟靳,萧二叔家三口,开始了数着日子度日,期待五个日子后顺利还魂。
萧大伯家萧伯通,似乎胜券在握,盘算着何时金银珠宝归入萧府,憧憬着群臣朝拜的高光场景……
阴天冷雨淅沥惆怅,寒风窗前,钟靳问长孙敌。
“萧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目前没有,就是披麻戴孝,出奇安静。”
“还有那个萧叔温府上也要盯紧一些,不可大意。”
“照着大人吩咐,萧太师门客及亲族都严密监视着。”
“我总觉得有些蹊跷。萧伯通这么乖顺让萧妃殉葬,有些说不通。二来,他这么轻易放弃地宫财宝,就更说不通了。这人肯定会有动作的,绝不是现在看的这么简单。”
“会不会知道我们派了人进入地宫,他准备坐收渔利?”
“我会让这个老狐狸收到渔利?锦舟我已经交代过他了,出了地宫仍旧封死地宫大门。想趁机强抢地宫财宝,痴心妄想。”
“可是……可是我更不明白了。这样你不也得不了财宝吗?你派他俩进入地宫,难道只为营救娘娘?可娘娘明明是支持萧派的,你这棋……?”
“这些宝藏只要取出,就是祸害。冻存地下是避免动荡的最好方式。萧妃殉葬本就是权宜之计,只为确保新帝登基。我若不营救,新皇面前如何邀功与萧伯通斗法?”
“哎呀,你这棋如此布局,妙,实在是妙,小人终究短视了……”
萧伯通到底是怎么准备的?怎会一点行动痕迹都找不出来?
国葬守孝,张罗完宫里大小事情,钟靳带着长孙敌夫妻俩人前往萧家拜祭。
萧伯通府上一片素然,小厮仆妇都身着孝服。府上日夜法事不歇,妇人小姐也在手抄经文替姑娘娘超度。
萧伯通和夫人一脸淡然。
钟靳终是信了,萧妃毕竟不是萧家亲女,如若萧伯通装作一脸悲戚,倒假了。
“先皇驾崩,新帝又刚登基,宫里旧事新事都仰仗钟大人主持张罗,萧某不力,实在有愧。”
“萧大人何出此言,钟某不过履行本职罢了。萧妃白喜,府上哀恸,还望节哀!”
“多谢大人记挂!好走!”
钟靳疑虑未解,出了萧伯通府门,犹豫片刻,转往萧叔温府上。
萧大伯家是静,有条有序。
萧二叔家则是哀,且杂乱无章。
萧夫人病卧不起,二叔府上没个主心骨主事。
萧二叔只会把脉开药,家庭内务一概不详,现如今夫人病卧,更是忙得手足无措。
听闻朝中有人过来,萧二叔满眼红肿迎了出来。
钟靳上完香烛,便随主人在府里各处转悠一遍,除了乱,就是乱。时而有人找老爷来取用香烛钱纸的纸牌,一时又有人来询问道士做法如何安排……
萧二叔一边招呼来客,一面应付着内府大小事宜,慌得手忙脚乱,满头冒汗……
“钟大人莫要见笑,拙荆卧病不起,我这外行也实在捉襟见肘,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萧二叔知道来者不善,想客套一下,让对方识趣早些告辞。
谁想,钟靳毫不客气说道:“实在难为您了,老爷您有事就忙,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您无需跟着照应,我几个自个在府上转转,等着吃个白喜饭菜再走。”
萧二叔再也无法,低头沉默,点了点头,顺了他们的意,就到正厅去张罗去了。
萧二叔经过祭堂耳房,两个女儿带着几个丫头正在抄写经书,他对着女儿严正交代起来。
两女儿顶着孝布,神色慌乱,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钟靳带着长孙敌夫妻俩来到祭堂耳房,孝布遮面的七八个女孩,一时竟认不出一个来。转了一圈,忽见头低的最下的一个姑娘就是上次书房遇见的萧家二小姐。
他伸手点着她眼前抄写的经文,问:“这字……”
还没说完,女孩被吓抽了,肩膀在孝布下哆嗦了起来,隐隐还有抽泣声。
旁边稍微年长女孩跪了下来,恳求:“大人见谅,妹妹心性胆小,别是冲撞了大人。”
心性胆小?上次见可不是这般胆小。
钟靳不言,端起女孩下巴。
一张熟悉的清丽面容,满眼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却不似上次那般伶伶俐俐活脱的样子。
“别怕,我就是看你字上少了一点,给你指出来。”
妹妹只是点头闷声说了声“嗯”,便又闷不吭声坐了回去,不言也不语。
钟靳让姐姐起来说话。
转眼一看妹妹握笔的手瘦削枯黄,并不似上次见过那般白皙圆润,便说道:“姑娘这握笔的姿势不好,来,我教你,这样握笔,字迹才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