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一下子又高兴了,只是面上不显,依旧板着脸:“真的?”
尉月落点头,认真道:“千真万确。”
裴明秀这才笑起来,揽住她的手臂撒娇:“我就知道,姐姐心里是有我的。”
她这一动不要紧,又碰到了尉月落的伤口,尉月落隐忍地轻哼了一声,却被裴明秀发觉。
“姐姐受伤了?”
裴明秀摇头:“无碍。”
“是不是方才比赛的时候,我见你最后几势,右手用力有些奇怪的。”
尉月落微怔,她与裴明秀,其实不算得亲厚,几次同她接触,她都带着不同的目的,却没想到,连与自己最亲近的爹娘都没发现的事情,却被她细微洞察。
她大概是生病以后有些脆弱了,居然没有再隐藏自己,静静地点头:“是有些受伤了。”
裴明秀赶紧拉过她到屏风后:“我替姐姐看看伤口。”
尉月落挣了一下,把手里被裴明秀返还的簪子递过去:“那这簪子……你还要吗?”
裴明秀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当然要啦!”
她接过簪子便插在头发上:“现在可以让我看你的伤口了吗,姐姐?”
尉月落点头。
裴明秀替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就有玉妃宫里的人过来传话,要她过去叙话。
她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以后再骑马的时候,可不能戴手钏了,知道吗?”
尉月落点点头:“好,你快去吧,你们姐妹难得见面,不要耽误了。”
裴明秀走后,尉月落也出了她的帐子,刚刚打马球的时候气血上涌没什么感觉,如今彻底平静下来却感觉有些头晕,她想着要回帐子里休息一下,却看到了孟枕石。
应该是后面的赛事也结束了,他们都各自出来四处逛一逛。
刚刚赐完婚,她和孟枕石的处境都有些尴尬,本来不应见面的,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应该和孟枕石聊聊。
于是她追上了孟枕石。
马球场旁边有一片湖,这边的人不多,幽静些,尉月落跟在孟枕石后面,她今天脚步疲软得很,好不容易才跟上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孟相!”
孟枕石回头,眼前的小姑娘双颊红扑扑,看着他的时候还有些怯生,完全不像之前见她那样不拘束。
孟枕石不知怎么的,居然因为她不像之前,心里有了几分不自在,于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尉月落现在原地,等终于把气喘匀了才接着开口说话。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玉食坊见过的,元宵节的时候?”
孟枕石没有否认,只是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她。
“不好意思啊,”她脸上带着歉意,眼睛漉漉的:“我今日不是故意要抢魁首的,害你被陛下赐婚……”
孟枕石笑了,不过眼睛里面却没什么笑意,看上去冷冷的:“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无妨,我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尉月落道:“你今天和在玉食坊看到的时候很不一样。”
孟枕石没有反问她,只是也道:“你今天和在玉食坊那天,也很不一样。”
尉月落看向他:“是吗?”
她这次再看他的时候,比之刚刚大方了许多,眼睛里的拘束谨慎也少了很多,孟枕石心里的那份不自在这才消减了一些。
“现在好些了。”
尉月落这才反应过来孟枕石的意思,她倒是也不觉得别扭,毕竟接触他的时候她就是借着裴韫玉的名头的。
她和孟枕石本来也就没什么交集,就算后面再怎么接触,她和孟枕石也达不到他和裴韫玉年少相伴青梅竹马的情分,能让他觉得自己像裴韫玉也没什么不好的,也省去了她好些力气。
“孟相真是奇怪,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孟枕石看着她,眼中莫名地多了几分深情,却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是啊,你是你。”
尉月落弯弯眼角:“看来孟相对皇上的赐婚还算满意,我还怕孟相不喜欢我呢。”
“为什么?”
尉月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是问为什么会觉得他满意,还是问为什么怕他不喜欢她,既然他问的含糊,那她也便只回答她想回答的那部分。
“因为我喜欢孟相。”
“元宵那天我便说过了。”
她看着他,看进他的眸子深处:“我在等我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