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遍,再一遍。他垂下头,两眼一黑。
大江南北二十年,他阅人无数。而这个叫俗人的家伙,碰巧是容貌最不俗的一个。
这人恰似一块玉,细微都长得恰好,不多也不少,十分合适。
有四个文酸的字可形容这个人的样子。哪四个字?飞白一时恍惚。
那人俯腰:“兄台?”他笑起来,仿佛从不曾动气,也从没遭遇伤心事。
笑容不浓也不淡,够合适。
牢里一阵黑风吹来,那人一袭被洗涤得发白的蓝衫,被拂出皱纹来。
飞白突然想起来了:玉树临风。就是这四字。
虽然现只有狱里的穿堂风,但此人真是“玉树临风”啊。
飞白感到,原来他并没有妒嫉,他是在自卑。在这个人之前,只有一个人让他自卑过。
而这棵长在六合县大牢里的“玉树”,让他想起来了一段往事。
他把从前那个人,那些事,打入心底地牢十八层,锁在牢底多年。
此刻想起来,他的心还有些痛。不自觉中,飞白伸手摸自己的胸口。
他一摸,不禁大惊失色。苏韧眼睛一弯,眸子清澈如水。
哎,天地之间,有这对眸配这双眼,有这双眼衬这张脸,有这张脸给他这个人,合适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