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小人通天>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3 / 4)

下牛大兴。牛大兴屏息,知道大事不妙。他们就是不敢出头,只能当龟。

那几个人飞快看了眼孩子:“是这个吗?我们都没见过这孽种,你不会耍花招吧?”

秋实冷笑:“荒山野岭,哪能再找个孩子来?要不是我昨日下山向你们透露秘密,你们根本弄不到那个女人。更别说孩子了。你们不要违约,要如数给我三百两。山庙的和尚,得到我的好处,已经先期躲藏起来了。若是你们杀了我,你们女主人的剂量,不几日就会在帝京城暴露。虽然流言蜚语奈何不了她,但为千夫所指的滋味,对女人也不好受吧。”

为首的人说:“你多心了。我家女主子爱憎分明,她关照,只要把那贱女人逼疯,把这孽种活埋,她就出了心口恶气,满意了。你这条不全的狗命,谁会稀罕?”几个人大笑。

秋实再不看孩子,就转身走开。牛大兴用肘子推下老婆,示意她跟上秋实。

几个男人,在地上刨了个坑,把孩子捧起来瞧瞧。婴儿已醒了,睁着清亮眼眸,并未啼哭。

一个男人说:“好个玉孩儿。长大了,跟他娘一样,能勾引人心。”

另一个□□道:“男孩儿,哪能有他娘那身子,那风情呢?想必此刻在那边,小子们正享受呢……”

“他还是不要长大好,眼看他娘受罪。他娘经过了这几天,是个彻头彻尾的贱妇了……”

牛大兴满头是汗,动也不敢动。他透过草根,看男人们将襁褓丢进了土坑,草草填土后撤离。

他虽然长期是寺庙里的人,也经过世故,多少知道了大概。听上去,在山寺里的那娘子,可能是失去了丈夫的保护,躲避着丈夫的正妻。秋实也许是其丈夫认为可靠的仆人,却为了钱出卖了她。那位正妻……居然比牛大兴都要恶毒,也不知道什么身份……?

但……明明有两个孩子。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一个孩子,被遗忘了吗?

他一阵心痛,又很胆怯。等到山林里只有风声,他才扑上去用手扒开了土。

可能因为被活埋的是不到一周岁的娃娃,那些人并不用心压土。

牛大兴喃喃说:“孩子?孩子?”这时,他听到一声孩子的喘息。

孩子的脸,从土里露出来。他脸色有些青紫,嘴唇发白。牛大兴用手把婴儿口鼻脸面上的黄土抠清楚,还对他嘴里吹了好些气。他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只想着今生在菩萨面前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救活那美丽如莲的青年女子的孩子,也许可以在地狱里减轻罪孽……

阳光普照,林间野鹿鸣叫,幼鹿和鸣。婴儿张开眼睛,使劲喘气,拳头在牛大兴的手里蠕动。

牛大兴回到寺庙,牛嫂告诉他秋实背着一个包袱,抱着另一个孩子,匆匆离去。

“秋实那小子,实在发狠了。我看他将许多珠宝放入了包袱,又带上了那个稍大的孩子走了。”

牛大兴百思不得其解。秋实还很年轻,而且,他对那孩子的至亲做了那么残忍的背叛,为何还要带上那个孩子呢?他不是那个少年。永不会知道答案。牛大兴不知道该拿怀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救活他,是一时冲动。他们夫妻,即将闯荡红尘,这孩子跟着他们,只能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做恶人,毫不可耻。但世界上,多一个恶人,有什么意思?

况且,山寺已经不再隐秘,不再安全。那些人若不放心,杀人灭口。或者有朝一日,女人的丈夫知道了风声,会怎么处置他们夫妇呢?

牛嫂拿起那空荡荡的红木箱子,将孩子装了进去。牛大兴决断说:“我们逃吧!”

寺的附近,有座年久失修,早被废弃的山神庙。庙堂极小,蛛网密布。当晚,胆寒的牛氏夫妻就在那里过夜。接下去的五天,他们每日都在入夜时分,溜到寺庙去整理一些细软。

第五天晚上,下了雪。牛大兴打开山门,却见一个批头散发的女子坐在雪地里。她时而哭,时而笑,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碎了,不能遮蔽身体。她的身体上,满是伤痕。这癫狂的女子,就是那位牛大兴认为美如天仙的娘子……

她发烧迷乱,几乎死亡。可是牛大兴夫妻给她灌了几天米汤,她居然活下来了。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清醒地时候,她抱着剩下的那个婴儿,望着天边发愣。疯狂的时候,她赤足在雪地里狂奔,不断捶打着自己的头,哭泣着说:“你在哪里?你是谁?我是谁?我想不起你了!我想你!”

牛嫂感到恐怖,牛大兴害怕再面对他。

冬季迫人,他们带着女子下山,投宿到客栈里。

那夜,女子抱着孩子,烤着火。她的脸在静谧的时候,还是很美。但她忘记整洁的习惯,即便是寒夜,她的衣领常会敞开。对不坏好意的陌生男子,她会露出怯弱的毫无生气的微笑。

“我们明天去帝京,不能带上她。让她带着孩子,自生自灭吧。”牛嫂忍无可忍。

牛大兴没说话。他承认,老婆说对了。带着那么个累赘,无法活下去……

“谁知道,就在这夜里,那女人带着孩子,消失了。小的向客栈众人打听,有人说她坐上了一辆去山东的大车,也有人说她跟着一个广东商人跑了……小的无用人,只好断念,就带着老婆,来到帝京城。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过去,朝廷都改朝换代,万象成新了……”

苏韧听到这里,闭上了眼睛。

他坐在冰凉地上,心里结冰的地方,慢慢化开,流成热血。

那个婴儿,那个女人,即便是自己,即便是母亲,又能怎么样?

母亲死了,秋实隐身,那下毒手的女人,那爱母亲的男人,也许都离开了人世……谁能证明他是谁?证明了又如何?他只有在世间,忍耐着活下去,直到完成梦想。

下一步,需要把两张酷刑集锦取回。现在,宝翔控制的锦衣卫,可能正在偷听他和牛大兴的对话。苏韧想到这里,睁开了眼。他大笑了几声,站了起来,不忘拍自己衣袂上的灰尘。

“牛老,好个故事。自古,这样的故事很多。而我在六合的父母,是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庶民。看来,你也有过良心。别担心,我会请人放你出来。卖春宫画,是小儿科的挣钱法。我有条好的谋生路,指给你老看。我呢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