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小人通天> 点魁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点魁(2 / 3)

太远,当然不用费力。但一个人可上可不上时,正是外力最有用之处。哈哈……”他说到这里,扬眉道:“高手对决,真能差十万八千里去吗?上与不上,往往正在一线之间呐。”

陈琪面带笑意:“一线之间,功夫万千。俗话说‘夜不谈梦’,到此为止吧。”

宝翔恭敬不如从命,陪伴岳父离开书房。

陈琪等人,在春夜无非是对名花,听清歌,以茶代酒,填词赋诗而已。

说来巧,在六合遇到沈凝之后,宝翔让人去查了他底细。

沈在府学内所作一些文章,也落在宝翔手里。正便于让宝翔熟悉他字迹。

三月底,桃花独占芳菲。殿试之日,终于被宝翔盼到了。

丹陛之下,数百贡士按年齿列队。

宝翔径直往队尾睃,沈凝目望清空,背脊挺直,细腰削肩,清极秀极。

宝翔心中一顿,叹道:他的字迹,大类此人!

文武百官分列大殿两旁。宝翔快步上殿,瞟向行首。

蔡述俨然端冕,似笑非笑。他侧眸对宝翔扫视,竟像有几分讥诮。

宝翔刚要还以颜色。殿中起了“贺皇恩”曲,百官应声下跪。

众人曲毕抬头,居然看皇帝已升殿,正坐在龙椅之上。

能瞻仰龙颜,对大多数官员来说,比白天活见鬼,还要恐怖。

将近十年,皇帝只有殿试日才现身。他迷信“真气不可外泄”,因此模仿女主“垂帘之法”,与百官间要隔着一道薄纱卷帘。今天,他意外破例,撤去遮挡。百官们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惊喜交加,手足无措,没敢乘机再辨识“此山”。

蔡述是内阁首辅,求皇上题目的苦差逃不掉。

宝翔低头,听见皇帝走笔之声,又听蔡述步履沉稳,退回原位。

百官敛息,三跪九叩,送皇帝回宫。蔡述捧着金盘,率其余考官进入考殿。他先将朱笔试题递给陈琪看,再让给廖严冯伦。

陈冯一言不发,廖严念道:“夫子道,忠恕而已矣……?”

“不错。”蔡述重复道:“今年的试题是论‘忠恕之道’。”

蔡述黑眸绽出幽蓝光彩,转瞬熄灭。

这不是个怪题。但宝翔总觉得皇帝是有深意的。朝廷有几人能坚持“忠恕”呢?

蔡述在他身边,说句调侃话:“万岁已有了我这蔡‘恕’,是时候找个‘忠’了。”

宝翔笑:“会试名单是打我手下出来的。今年‘愚忠’他没上京赶考。”

蔡述露齿,笑得不太自然。旁人年长他俩不少,只当从小一起长大孩子说体己话。

殿试从日出到日暮。有一个贡生闹肚子疼,一个贡生昏厥。他们被取消资格,等待三年后与殿试重逢。宝翔确认那俩倒霉蛋都不是沈凝,反觉无趣。

礼部弥封完试卷,送到殿上。两天两夜,考官们被关在皇宫里。宝翔蔡述年轻气盛,廖严张云尚在壮年,可老头儿们到晚上强打精神,免不了哈欠连天。

宝翔看透了:为皇上办事,不辛苦也要假装辛苦,真辛苦却要当作不辛苦。

每个人手里分到几十张考卷,凡是觉得出色的,再拿给同僚传看。最后能列入“前十资格”的二十多张卷子,至少要有五个考官画圈。宝翔不懂得文学。他只晓得写文如说话。条理清晰,不多矫饰,让他能一口气看完的,便是好文。含混不明,花里胡哨,让他看了憋着一口气的,便是不好。

他偶尔和岳父对视,陈琪面孔肌肉纹丝不动。宝翔知道,岳父也没找到沈凝卷子。

大概他心中有鬼,他甚至觉得,冯伦,张云,陈炬眼神也暗暗交汇。

张云早看完了,愿帮宝翔把淘汰下的卷再过眼一遍,免得有文笔晦涩却藏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被他这个小飞白给遗漏了。宝翔负罪不起,“当仁而让”。

廖严推了几份慷慨文字。内中有大胆考生由“恕”影射到文字的禁锢,但廖严激赏,蔡述大约为显大度,毫不反对。依然不是沈凝的字迹。

陈琪左手廖,右手裴。岳父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瞄不到沈卷。也许是沈凝真发挥失常?宝翔心神不宁中,重想到岳父的话,宽心想:以沈卓然那种性格,高中鼎甲……就是好命了?不中,就不中吧,不排名鼎甲却官运亨通的,本朝多得是,

第二晚,眼看着要拟定名次了。蔡述突然从卷堆里抽出一份卷子,从容说:“顾恺之说:渐入佳境。为此,我才把这份压案底的拿出来请诸公传阅,希冀佳作为诸公解乏。”

众人面面相觑,只廖严朗声大笑:“我也留了份压案底的,但愿别让蔡阁老压专美。”

宝翔侥幸想:沈凝落到廖严手里了吗?卷子传到手里,蔡述选了的好像才是沈凝。他瞟陈琪,陈琪下巴抽一抽。啊,正是沈凝。

沈凝文字酣畅淋漓,无一错字改字,连宝翔都暗中佩服。而且,有的话还似曾相识……他蓦然记起,他手头沈凝文档,有一篇差不多内容的文章。当时府学教授不吝美言,令抄录存作范文的。考题对胃,难怪沈凝发挥超佳……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凭心而论,比起昨晚陈琪所推那份令众人赞不绝口的卷子,宝翔还觉得沈凝稍直露了一点。论起评判文字,蔡述要比廖严陈琪“嫩”了。

看到廖严所推选的那份卷子时,他简直拍案叫绝。那份卷子,书法,行文,立意,简直是位“绝代佳人”。姓名还未打开,大家都猜出八九分来,那是今科会元——江西大才子薛观。此人早年缠绵病榻,虽是处士,文名斐然天下。后来他又连遭父亲,嫡母,所生母三人之死,屏居墓下守足八年孝,令世人扼腕。

他殿试发挥这么精彩,今年状元若是他……才是众望所归。

皇帝希望的是应天府,但应天府的木材,公平地说还是比不上江西的啊。

宝翔寻思:做官并不讲名次。这种沈凝不上不下的关键时刻,为了让他顺利夺魁,总要寻出个理由来把江西人压下去。若皇帝内心预备是沈凝第一的,即便大家选了薛观,皇帝也会亲自出马压他,弄不好把他剔出鼎甲。

如果皇帝并不坚持以沈凝当状元,那他乐意,也能把薛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