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宫室是国家重地 !我最近腿脚不便,烦请各位兄长助我!”他说完,虚弱躺下,心中喜悦无法发泄,只好偷用指甲盖弹弹耳垂。
众人慨叹一回,有佩服苏韧能忍耐的,也有自愧不如他敬业的。
眼尖的发现了苏韧清早抱来的一大堆书,上面一本,工整写着《本朝天工记事》。
“这是什么?啊,上面有我的名字,喂,还有你的,他的……”
苏韧轻声解释:“是工部官员以及各位仁兄的营造监工经验,大家曾有笔录给小弟,也有口述的,小弟已汇编成册,完工后,请人润色后上呈给万岁,才不枉诸兄指点小弟的心意。”
众人感动,投桃报李,纷纷设想如何分担伤者的工作。
回家后,人人说那苏韧宅心仁厚,因此他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一石千浪,工地事故不久传遍。连续几天,苏韧带着拐杖,瘸着来报道。
消息上达天听,皇帝更宅心仁厚,他下旨:免责肇事工匠,奖励受伤监工。
苏韧两袖清风,把赏银如数托人交给了二木头。
从此,他再也不会想起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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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韧受伤,谭香肉疼,可想而知。
她觉得近来家里肯定沾上了什么邪气,迫切希望做场法事。
苏韧却告诉她,已经请好了高僧,即日揭晓。
一晃谭老爹忌日到了,谭香拿了根竹叶,在门前点上买来的玉泉水。
清泉洒入土地,毫不留痕,总算在闷热里添了丝凉意。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
出家人披着袈裟,鞋袜上布满灰尘。谭香惊喜,认出是圆然。
“师傅,居然是你?还无尘呢?看你鞋袜。”她高兴得用杨柳枝去扫老僧足下。
圆然合掌进门,笑道:“阿香,你坐一会儿吧。”
“我哪里坐得住?师傅来京,还混得下去么?”
圆然说:“外来和尚好念经嘛。贫僧如今不大肯接做法事的活儿,太拘束。我多在各处讲讲学,预备刊印一本泡圣人口水的《金刚经解密》,到时送你们两本。”
谭香哈哈大笑:“送一本就好,我们全家合着看,其实,就是我们当家的看得懂。哎,师你傅还不知道吧,阿墨在宫里受伤了,腿脚大不好。我怕他落下病,天天鸽子汤鹌鹑肉喂着他呢。”
圆然数了几下念珠,讶然说:“还有这事?贫僧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啊!”
苏韧拄着拐杖在书房门口拱手:“师傅,请进来说话。”
谭香上赶着献茶递果,按着苏韧肩膀让他坐下了,才和三嫂一起杀鸡煮羊去。
圆然四顾:“你们的排场已不小了。嗯,那边有棵龙槐树。我寄居寺里面也有,黄昏到寺蝙蝠飞,故国西山入梦青。流年匆匆,太匆匆!”
他看完了树,顺便关门。
他笑了几声,对苏韧道:“阿墨,你知我为什么来京城?”
苏韧摇头。
“贫僧上京,一是为了我,二是为了你。”圆然品了口茶,蹙眉道:“这茶叶不是上贡的。你目前还是官小!”
苏韧说:“我喝不出好坏来。师傅,您为何在蔡家出现?”
圆然拿起折扇,用扇骨搔脖根痒,说:“因为六合有人捕捉了人犬,我一路跟踪来了京城。你不知道:凡是练习青华仙册之辈,必定要豢养人犬,以作药引,还要取快新鲜人肉……呀,你大概也是为了人犬受伤的喽?人犬果然在蔡家!”
苏韧想到了宝翔,微微一笑:“知道在蔡家又如何,师傅你奈何他不得。”
圆然扇风说:“我老了,绊倒他有什么意思?我奈何不了他,但你说不定胜他。看你,连移花接木受伤这种高招都使得出来……名师出高徒啊,我死而无憾啦!不过,阿墨,你从前有没有得罪过蔡述呢?”
苏韧寻思半晌,摊手说:“没有,儿时我们当过几天玩伴而已,那时候他与我很好。”
圆然点头:“那么定是我多心了吧。他既与你分享药引的秘密,一定信赖你得紧。蔡述看上去可怕,其实没什么可怕。他树敌太多,成众矢之的,正是皇帝所要得。皇帝若愿意,随时可以名正言顺叫他卷铺盖滚蛋。”
“为什么?”
圆然用牙签挑个果脯,方说:“所以,你还要跟师傅学几招。前几天,蔡姑老太太患病,我是毛遂自荐去蔡家念经的。夜深人静,我和一个老尼姑切磋些名门八卦。那老尼姑说蔡述的母亲公主瘫痪多年,全靠宫中施舍药材延年。你想,只要他母亲一死,蔡述哪怕再神通广大,也不得不丁忧三年,皇家顺理成章收回权利。即便皇帝不许他丁忧,蔡述怎经得起全国人的口水?越是奸臣,越爱当孝子呢。皇帝现在不许蔡述的母亲死,便是还要用他。那么好一个挡箭牌,不用白不用!如今大家都口口声声咒骂蔡氏父子,谁还记得皇帝当年血洗朝廷啊?”
苏韧入神,浑忘不适,问:“那弟子要跟着蔡述,将来不是一起倒?”
“阿墨糊涂。人是墙头草,跟着强风转。你明着跟蔡述,暗中效忠皇帝,设法接近皇太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苏韧笑:“是,弟子糊涂。师傅说上京来,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是要告诉我这些话?”
圆然摇头:“哪里哪里,这些话,是我上京之后才想到的呢。一个没后代的人,又错过了遗臭万年或万古流芳的时机,只能像我这样,教教可造之才了。”
“那么……?”
圆然满脸正经,放低声说:“除了人犬,有件事情与你有关,促使我上京。阿墨,前些日子有人来六合,出钱查你身世了。幸亏遇到了我,不动声色替你遮掩过去。”
苏韧愕然:“那肯定不是官家的人。官家要查,何必问你老和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