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之,“这药是你配的?”
“是我。”蓝漠忐忑,“方才先生未到,人命关天,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小生斗胆一试,还请先生赐教。”
“无需赐教,如何称呼?”
“胡漠。”
“胡漠……”大夫又细闻一番,“当归、黄芩、干姜、阿胶……还有一味是……”
二人齐声,“芍药。”
。
“为何加一味芍药进去?”大夫恍然。“散瘀!妙哉,妙哉。”
“是,先生。”蓝漠看向黑衣青年,“她乃内衄者,芍药,性微寒,有散瘀功能,此味入药,最佳。”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大夫姗姗将药方搁桌上,起身,“分三服,日二夜一。”
“快。”张掌柜张罗账房,“给先生拿银子。”
帐房:“多谢先生走这一遭。”
大夫门外转身,“有空方可南街寻我,切磋医道。”
蓝漠眼里放光,作揖道,“好!”
大夫走远,她门前目送。
“好什么好!哪儿都别想去!”李逸将蓝漠拖回。
“欸!欸!”
“伺候药去!”
“哦。”
蓝漠将药倒入碗中,倒三倒,端到黑衣青年跟前,“客官。”
“我来。”白衣少侠接过碗,用勺子搅着,一勺一勺喂之。“再来一口。”
几个时辰后,黑衣青年面色渐润,掌柜抓准时机,上前卖好,“既已查清根源,确与本酒楼无关,这位大侠身体又暂未恢复……”她斜着窗外,“且眼下,天又已将黑,不如,用了晚饭、在此宿下,二两银子。”
“好。”
身后的蓝漠、李逸、账房、赵开四人,听闻掌柜的一席话,皆是叹为观止。
蓝漠欣慰:药效竟如此之快……
李逸佩服:这价钱都翻出五指山了……
账房纠结:这该不该记入账中……
赵开点头:暴利啊,坐地起价,要不说她是掌柜的呢,赵开啊赵开,任重道远啊……
楼顶,天色将黑。
蓝漠:“果然在此~”
“什么人!”白衣少侠拔剑起身。
蓝漠紧张道,“是我是我!别动手!”她将备好的新衣交给白衣少侠,“我才去送药,见你不在,已经给他服下了,你身染血迹,不便行走,这是李逸的深衣,若不嫌弃……”
白衣少侠收剑,接过衣服,“今日,谢谢你,救了我朋友。”
“举手之劳。”蓝漠坐于屋脊上,“坐。”她手拍身旁位置,神态自若怅然。
她很是高兴,此番乃她医道章程的第一笔,意义之重大,从此,动力为之。
白衣少侠居高临下,盯着蓝漠身旁位置无动于衷。
“啊,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若不……”蓝漠反应过来。
“我叫简严。”未等她说完,白衣少侠便坐了下来,“姑娘呢?”
蓝漠一顿,侧头看他,“胡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少侠目不斜视。
蓝漠悠扬道:“因为,我喜欢来这儿。”
“好些次掌柜的叫我跑腿,我都会从后院绕上来,坐一坐,晚些回去,每每坐在此处,俯看,心中烦闷渐舒,虽只得三楼之高……”她指向远处十九层的高楼,“看那,你说这危楼百丈之下,我该是如何渺小。”
简严看向那高楼,“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蓝漠欣喜:“少侠是读书人?难怪气度不像一般侠客。”
简严垂眸,“少时,先生教过些许。”
晚风拂过,吹散简严鬓发,月色渐浓,徒留一抹淡色。
蓝漠转头瞥着他,心中那片无人略及之地,届时,被人强行踏足。
两人静默许久,当下蓝漠心中,躁动与恬静并存。
“小心!”
简严猛然向蓝漠扑去,将其按倒在屋脊之上。
蓝漠怔涩,慌张瞧着撑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你……”
她当即被简严捂住了嘴,距离之进,呼吸交融,那从未启及的门,至此被敲开。
简严低声,“别出声,安静下楼,酒楼内外,关好门窗。”说罢,他一缕长剑,熠熠于月下,轻盈越过个个屋脊,终消失在蓝漠视线。
蓝漠望其消失所处,手捂在胸,感受心脏律动,“乃,心动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