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娘的!毁我呀!”张掌柜断没犹豫,一脚踹了上去,赵开诶呦直叫。
张掌柜语气央求,“这位大侠,此事断不是我们酒楼人所为,现已派人去叫大夫,还请稍安勿躁……”
“怎么稍安勿躁!”白衣少侠剑又挥了回来,张掌柜僵直在地强装镇定,保有体面。
蓝漠凝视桌上鲜血许久,又瞥着一旁身溅赤血的白衣,忽想起什么,“张掌柜!最近的药铺在哪?哪里能抓药!”
张掌柜想伸手一指,手脚却不听使唤。“街、穿过街对面,就有一家。”
蓝漠闻之,拔腿向酒楼外跑去,白衣少侠唯恐她畏罪潜逃,欲追,又转头看向趴桌上、奄奄一息的同行人,作罢。
“内衄者……近心肺间津液出…流入胃中……血凝停胃中,满闷便吐……”蓝漠跑向对街,手持医书,确认着。
“伙计,给我拿……”
她将书掩起偷瞄,“当归、二两,黄芩二两,干姜、芍药、阿胶,炙,各二两。”
小伙计挨样捡着药材,期间蓝漠快速扫着医书,反复观之,“当归黄芩,干姜芍药阿胶,别拿错了!”
“错不了!”小伙计将药材捡好,“待会儿坐堂大夫一看,就成了。”
“人呢?”蓝漠焦急。
“茅房!”
“伙计,急用!这药我得先拿走。”
“那可不行!”小伙计将药材尽数护在胸口。“我只管抓药,药性一概不知,若你混用,什么十八反,或是虎狼之药甚,若你吃死了病了,只怕我们小铺惹官司!”
“人命关天!你且顾这些!死心眼!”蓝漠上前一把夺过药材,大步跑回酒楼。
此时酒楼局面仍在僵持,看客少了许多,李逸也还未归。
“掌柜的!这药!”蓝漠扶在门框,呼哧带喘,“可有臼杵?!”
“有、有!后厨!”此时剑还搭在掌柜的肩上,她头向厨房扭动,用脚踢脚边赵开,“你、你领小胡去后厨!”
“是、是……!”赵开连滚带爬起身。
“慢着!”白衣少侠提高声调,斜睨赵开,“你去将臼杵拿来,就在这里捣。”
赵开吞咽口水,冷汗直流,“是、是……”
蓝漠将那几味药摊至别桌上,挨个拿起来,搁置鼻尖,照伙计标好得名称,一一对应,熟悉着气味。
“这是何物?”
蓝漠悚然一抖,白衣少侠骤现身后。
“此味药材名,阿胶。”
她捏起一块,递给白衣少侠,“也就是驴皮,经漂泡去毛后,熬制而成的胶块。”
“何用?”白衣少侠收刀入鞘,接过阿胶闻着。
“阿胶,味甘,主补血,止血、滋阴润肺。适用于气血不足、出血、等症状,现下你朋友,正当适用。”
他将信将疑,“我不懂这些。”说着,将阿胶扔了回,“可有不妥?”
“无不妥。”蓝漠应着,将药材搁进赵开送来的臼杵中,捣着。“阿胶畏大黄,只要不与大黄一同服用即可,眼下这几位药中,没有与阿胶相悖之药,放心。”
“看你年纪不大,竟精通医术。”他端详着蓝漠。
此时李逸领着大夫回来了,“快,在那!”
蓝漠瞥着仍趴桌不起的男子,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是看了几天医书罢了。”
白衣少侠轻点头,自觉眼前少女,小小年纪,竟如此老道,还不狂妄,是个可赞之人。
殊不知,蓝漠口中的“看了几天医书”,当真是看了几天。
她待药材尽数捣至零散块状,递给赵开,嘱咐道,“赵开,将这些药材,用六升水,煮取二升。”
白衣少侠话音拉的冗长,“仔细着点儿!吃了你的面才至吐血,你难辞其咎!再有闪失,我斩了你谢罪!”
赵开接过药材,怔在原地。“这……”
“还不快去!”
“好嘞爷!”赵开冷汗浃背,踉跄而去,
“敢问这位女侠,如何称呼。”蓝漠作揖。
“萍水相逢,何故相知。”
蓝漠识相,便没有再问,“你朋友他,并非吃了面才至如此,”
白衣少侠神色异动。“你说什么?”
“她貌似有内衄,出血如鼻衄,但不从鼻孔出,是近心肺间津液出,还流入胃中。”蓝漠分析着,“就像豆汁,或像是血凝停胃中,满闷才可吐出来。”
白衣少侠未做回应,走向大夫。“他如何?”
大夫再搭脉,“此人近来是否劳倦,或是饮食反常?”
白衣少侠点头:“二者皆有。”
“没错了。”大夫以年过半百,轻抚花白胡子,“疲劳过之,且饮食不调,饥饱冷热参半,才至如此。”
蓝漠远观,觉得大夫动作甚是有趣,颇为老成,便跟着效仿,拖着下巴,走了过去。
“待老朽开一方子,照单抓药,按时服用即可。”大夫看向未定魂的掌柜,“张掌柜,借笔墨一用。”
“快去给先生拿笔墨。”
帐房先生闻声,忙从帐台递过纸笔。“请。”
大夫拂袖提笔,“当归,二两……黄芩……”
“黄芩二两,干姜、芍药……”
她听闻自己所言与大夫并无出入,暗自窃喜,侥得一宝书。
“你颇通医术?”大夫闻声停笔,询问周遭,“这位小姑娘是?”
“胡诌!毛都没长齐,敢在先生跟前卖弄!”逸哥儿将蓝漠从后提起,扔到身后,“先生,她是新来的小跑堂,别见怪。”
蓝漠又忙不迭凑上,“我没胡诌!”
大夫继续低头写着用药禁忌,“这位小姑娘所言极是,对症。”
李逸垂眼怒瞪蓝漠,不屑。
此时,赵开端砂锅碎步而来,“快快快,烫烫烫!……”
一众人让开一窄道,“这味儿,嘿!真难闻!”
大夫手掂湿墨药方,“这、我这单子还没……”他拾起擦布,隔布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