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说话,她偶尔也吩咐我处理宫务,送我些布料香料,偶尔我们坐在一同绣花,我起形她来绣,我再顺便打下手,说的话越来越多,关系熟稔起来。
到冬季,我们绣了一件大屏风出来,甚至还是双面。我一个人,别说双面绣,绣件屏风已然勉强,亏得她手艺好。
那日我来,她在窗边看雪。
我们熟到,我进凤仪宫宛若自己家了。
所以我打趣她:“怎么不去外头看,莫非太冷了不成?”
她没笑,皱着眉头回身看我,显然有事要说。
“这是?”
“哎。”她缓缓坐下,说道:“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何时是如此犹豫之人,但讲无妨。”
“其实陛下喜欢你,是有缘故的。他有个相好,是当年庆云楼的花魁。姓李,人唤云娘的。后来死了。”
她说到此处,我已经明白了大半,我问:“是因为,我与那个李云娘颇为相似吗?”
“像却也不像,只是远远望去而已,近了却毫无相似之处,况且……她毕竟是花魁,比你漂亮些。”
她见我没什么反应,诧异道:“你不在乎吗?”
“这不重要,无论他把我当李云娘也好,还是江浸月,或者时微的妻子,端慧贵妃的妹妹。我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她没说什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这茶甚好,还有糕点,你尝尝吧。”
过了许久,她问我:“浸月,你想离开这儿吗?”
“自然是想的。”
“若现在能走,你走吗?”
“不走。”“为何?”
“我若走了,我母亲便不好过了。”
“是我想错了。眼下有个机会,你若想走,我便给你多加安排。”
“我不走是不走,你倒可以说说是什么计策。”
“也不难,只是冒险些。过些时日春猎,后宫嫔妃可随行,届时你去,我在猎场边安排好人,你到时候骑匹马说是打猎,一路过去就好。”
“难为你费心了。可我有母亲在。”
她摆摆手:“无妨无妨,不说这些了。”
我该谢谢她才是,以后有了萧琰和李云娘的过往,我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果不其然,他今日把我摁在床上想要做些什么时,我问他:“听说你曾和李云娘有过一段?”
他立刻比从前激动十倍,往日都是他风轻云淡,我狼狈不堪,如今……虽然我被他狠狠掐住脖颈,可狼狈不堪的该是他。
“你从哪儿知道的?”
“这……与你无关。”
“皇后那个贱人告诉你?贱人就是贱人,说什么都能引起事来。你也是其中之一的贱人,朕的玩物而已。”
“可是云娘死了。”
他给了我一巴掌,随后我又和他打起来。和平日不大相同,从一开始,我就被萧琰压着打,还比往常重十倍。
我毫无还手之力。
末了,他说:“你若再敢提一句,别以为我不想杀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母亲,把你父亲和你姐姐掏出来鞭尸,最后屠了北境万民,把时微斩首。”
我承认,我输了。他又不在意谁,我在意,在意的不得了。所以我不会再提了。我知道,他真做的出来并且毫无顾忌。
我不仅恨他,我也害怕他。我现如今,不是为自己活着,是为母亲,江府时府多少人活着了。要是他们不在,我活着还不如立刻死了干净。
皇后的计划很好,可惜我当时就是打算走,也走不了。
我怀孕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萧琰的。
整个二月,我就躺在床上养胎。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韩太医说我身体太弱,要好好将养,稍有不慎流产事小,无法再有孕伤身事大。
三月三,他们去春猎了。我留下了。
三月四,有人来了。我依稀记得她是贤妃,姓楚,闺名我不清楚。
她长得淡雅,打扮也素净,一说起来话来和形象完全不沾边。
“你是那个姓江的?”“是。妾身拜见贤妃娘娘。”
“不知道陛下怎么宠爱你这般人的,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啧啧啧,又干又柴,换我,我万万吃不下的。”
“娘娘教训的是。”
“那你便在这儿跪着,反省反省吧。”
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我宫里来,又好一顿教训,现在让我跪着反省?
我也不顾及她的面子,迎面而上:“贤妃娘娘吃错了药把自己药着了吧。莫名其妙到我宫里来,一顿教训我受了,现在让我反省,敢问淑妃娘娘,我何错之有啊?”
“你,你……”她见我疾言厉色,一时愣住无话可说。
“淑妃娘娘为何不语呢?是因为,我本无错,你凭权势压人理亏三分呢,还是因为淑妃娘娘不是哑巴就是个结巴呢?”
“放肆!本宫乃妃位之首,你不过一介嫔位,怎么敢顶撞本宫?”
“妃位之首?我没记错,该贵贤淑德,贵妃娘娘为首才是,看来娘娘不仅口齿不清,以权压人,脑子也不甚清明呢。更何况,我如今身怀龙裔,进宫却不过一年有余,贤妃娘娘进宫日久,却无一子半女,想来不得陛下宠爱了。”
“你放肆!来人呐,把江氏给本宫捆起来,打她五十板子,好让她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
“你们谁敢!”
贤妃的宫人蠢蠢欲动,摘星楼的宫人亦然。
不知道谁先动手,总之场面一片混乱,蓁蓁在我旁边相护,我没有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简直比菜市口卖菜的还不如。
不知道萧琰回来又该如何生气呢。想想就好笑。我正想着这事出神,可四周混乱,我在不备之下被人推了一把,后背撞在门框上。
比萧琰踢我时还疼。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流出来,是血吗?
再度醒来,又是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太医和不熟悉的病症。
“娘娘,有个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