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是晟云洲心甘情愿。
可这种心甘情愿,让闻锦心中涩然。
晟云洲从沈府的宴席上退下,找到她时,闻锦已经在月华楼的厢房里连喝了两壶烈酒。
她不甚酒力,已有些迷迷瞪瞪。
晟云洲朝她走近,闻锦抬眸看见他,愣了愣,“大人来陪我喝酒的?”
话毕,她摇摇晃晃摆出另外一个酒杯,提壶为他倒酒。
晟云洲见她这厢低落,心里不由也闷了一口气。
沈奕另娶她人,她就这么伤心?
晟云洲静静坐在旁边陪她,将桌前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又是一年春。
屋外月色动人,晟云洲想起去年入京那会,他就是月华楼外,遇到了她。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她喊他夫君的时候,他就该大大方方的应一句。
闻锦发现酒壶见了底,起身出门召唤堂侍前来更换,她着实喝得有些多,晟云洲担心伤身,阻扰了她前行的步伐,将她摁回了桌前。
“少喝点。”
闻锦手上的酒壶被抢,也不着恼,抬眸,凝望着他那双熟悉的寒眸,双靥泛着醉酒的桃红,笑了笑,倾身上前,摸了摸他微挑的眼尾。
“眼睛真好看。”
晟云洲愣怔,小姑娘笑吟吟称赞完,却又抓着他的衣领,说起胡话来,“你为什么中意她?”
这是把他当作了沈奕?
晟云洲将酒壶往桌上一磕,没理她。
闻锦明显是酒意上了头,醉醺醺地续问:“我比她差在哪了?”
他不理。
闻锦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胡搅蛮缠地摇晃起他,“你说啊,我哪不如她?”
晟云洲盯着她的脸:“我没觉得你不如谁。”
“真的?”
“真的。”
闻锦闻言笑了笑,又撅起嘴,“你说谎!要真觉得我好,为什么喜欢她?”
还喜欢到甚至可以祝福她和别人。
“明明是我先说的,我先说要嫁给你的!我只是年纪比她小而已,你连个先来后到都不管。你没有良心,你个,负心汉!”
她伸出棉花一样的拳头打他胳膊,聚焦不准,一点都不疼。
晟云洲心里却越来越烦躁,捏住她的手,抬过头顶钳制,“别吵了好吗。”
闻锦挣扎起来,胡闹道:“我偏要说,偏要说!”
“你是不是还要吵?”
闻锦在他耳边叫嚷:“你能怎么样,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男人嗤地冷笑了声,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朝着她聒噪的小嘴咬了下去,将她那些呼之欲出的吵闹,变成了她喉咙口沉闷的一个音节。
闻锦美眸圆瞪。
本来只是想惩罚她一下,亲上去,却舍不得离开。
明明咬了她一口,望着小姑娘柔软樱唇上的牙印,他安抚般地舔了舔,忍不住搂着她深吻起来。
温热的窒息感汹涌而来,小姑娘脑海里一片空白,男人的侵袭迅猛,扯开了她发冠的束缚,女孩泼墨的长发落下了肩头,完全就是一朵令人垂涎的娇花。
口舌间的纠缠不休,闻锦浑身一软,根本没力气推开他。
灯花瑟瑟跳跃着,映照着两人拥吻的身影,他们闭着眼沉溺其中,听着彼此的心跳。
良久,男人才松开了她。
小姑娘彻底安分下来,眼眶连带着双靥尽是红晕,这一番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终于惊出她一缕清醒的意识,辨出了他是谁。
“宋大人......你喝醉了。”
他很清醒。
晟云洲盯着她的脸,除了羞怯,她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恼怒,一双清澈的杏眸看他看的分明,此时此刻眼里只装着一个他。
她并非不愿意。
晟云洲再次俯身,薄唇贴了上来,吻开始在她脖颈间游离,“你说了这么多,那我也问你一句。”
“我哪不如他?”
他的鼻息温热,拨开她脖上的巾帛,啃了口她那蜜藕般的颈间。
闻锦颤栗了一下,却也能感知到,自己并不恐惧。
她并不讨厌他这么做。
这让她有些愕然。
更让她错愕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因为她好像也不觉得,他有不如谁过。
她觉得他很好。
闻锦心口一抽,喉间滚了两滚,仍有些犹疑该如何作答,男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唇齿缠绕而来,不打算听她回话。
夜色流觞,闻锦被动接受了他的索取,神思眩晕中,下意识反搂住他的背,回应了他。
这无疑令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一层层衣衫褪去,小姑娘的心跳没一拍打在节奏上,眼前一晃一晃的烛影似涟漪般荡过她的双眸,尽数染红了她的娇靥。
隐隐约约感觉到,再任由他放纵下去,她会被他带到另一个不同于现实的云端。
可她没有挣扎。
双眼迷离地望着男人的那双熟悉眉眼。
在阵阵放纵的酒意作祟中,听着自己情不自禁发出的欢愉之声。
她对宋蔺无疑是较任何人都宽容的,可在这样的事上,她不知道该把她的宽容解读成什么。
醉意侵蚀着她的理智,令她想不通,也不想多想,只想由着心意放纵,双手环上他的腰,随他浮沉。
晟云洲感觉到她的主动,双眸愈发幽深起来。
再也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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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晟云洲将她拢进被窝,闻锦的一切感官都已模糊不堪,沦陷在他怀里,困倦地阖上了双眸。
他已是尽极的温柔,即使是初次,闻锦没有觉得特别难受,甚至有一些欢喜淌于心口,却在入梦后,紧皱眉头。
梦里,回到了那日的上元灯节。
烟火灿烂,宋蔺陪着她乘船游灯。
两人一路嬉笑,抵达码头,前面郁郁葱葱生长着一棵大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