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求尚宝华公主。”
木柴爆出“波”的一声,火星子如乍现,又转瞬灰飞烟灭。
宴席似乎是一瞬间静下来的。
李京鸾豁的站起身,死死盯着萧又野。
酒盏上裂出一道细微裂痕,傅云深下意识抬眼,李玉翎半垂着眼眸,翘着葱白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插着樱桃递进薄唇。
嫣红的樱桃肉被贝齿切割,汁水染白了贝齿,饱满的唇瓣上潋滟着一点殷红的汁水,称的唇瓣愈加鲜艳诱人。
乌黑雪发间姜嫩黄色的绒花点缀至耳跟,耳垂细小纤薄,细长丝的花瓣铺了满头,如果世间有花中仙子,当是这样。
耳线贴着修长雪白的脖颈垂下来,在肩膀锁骨的细细肩窝处,是黄金打成细丝造成整颗的嫩黄色向日葵,硕大鲜艳,同发间的绒花相呼应。
贴身裁剪的衣裳勾勒出饱满的身型,衣服泛着一种明亮的柔光,和莹白的肌肤交相辉映。
明亮夺目的叫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美貌足够叫男子疯狂。
崔言乐手中的折扇又啪一声展开,风扇的有点大,当众求赐婚,这孙子够阴。
楚寒舟目光从李玉翎面上移开,转到跪着的萧又野身上:“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萧公子倒是很爱慕宝华公主。”
李玉翎搁了叉子,指尖捻着下巴,唇边翘起柔美的弧度,目光穿过空气看过来,崔言乐感觉心上中了一箭。
偏头:“绝顶美色,哪个郎君不爱?”
他戏谑一般:“你不爱?”
楚寒舟被问的一噎,目光重又远远隔空朝李玉翎看去。
美!
这世上,再没见过比这更美的女子了!
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想献上膝盖,如同肉骨头对狼一般的致命诱惑,想拥有独占的荣光。
身子歪靠着低叹:“催世子一针见血。”
美色惑人心。
天狩帝笑意更深:“你这胆子不小,居然敢惦记朕的掌上明珠!
萧又野:“臣真心仰慕公主。”
萧丞相:“圣上,公主貌美,是大唐最娇艳的女娘,少年郎君哪有不心动的,若公主肯出降,臣全家都无上荣光。”
“宝华,你怎么想?”天狩帝歪头问。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李玉翎坦然从容,慢吞吞搁了银叉,葱指捏起帕子,慢条斯理擦干净唇角。
时间好像被无限的拉长,她一举一动格外显的慢。
偏又迷人的好看。
终于,潺潺如溪水的清亮嗓音响起:“阿耶做主便是,吾都听阿耶的。”
萧又野攥紧了拳头,激动的,李玉翎没拒绝!
愿意嫁给他!
他陷入一种狂喜,心脏都是颤的:“圣上--”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落在天狩帝面上。
李京鸾抓紧天狩帝的袖子,快哭了:“阿耶,姐姐不出降。”
天狩帝看的心都化了,大手摸上他脑袋,“京鸾不舍得阿姊吗?”
“吾就只有这一个亲阿姊。”
“臣亦爱慕宝华公主多年,请求尚宝华公主。”
又一道声音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崔言乐。
萧又野:“催郎君,你唇角还沾着侍妾新喂的酒。”
“也配求公主?”
崔言乐:“臣阅女无数,正是因为玩够了,又懂得女娘心思,以后才不会让公主伤心。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萧公子你这样的愣头青,你能让公主笑吗?”
萧又野:“诡辩!”
“臣,臣也爱慕宝华公主。”陈子凌弱弱又呆呆的。
陈子凌都跳出来,又有爱慕李玉翎的世家公子都跳出来,万一天狩帝就选择自己呢?
“你们都爱慕宝华,可宝华只有一个,”天狩帝笑:“这可让朕为难了。”
赵前深知天狩帝的性子,大事上总是要深思熟虑缓办的,李玉翎是李京鸾唯一的同胞手足,又有这等美貌,不可能随意就决定。
打了个谦,笑着去萧丞相,萧又野扶起来:“圣上所说有那么多公主,最宠爱的便是宝华公主,一片爱女之心,这是舍不得宝华公主呢。”
傅贵妃亦帮腔,“公主的婚嫁之事关乎朝事,还要要谨慎考虑。”
萧又野还想说什么,萧丞相一个眼神扫过去,亦跟着圆场子,将话题揭了过去。
越王起身:“阿耶,克丝丽新排了一只新罗舞,十分美妙,想为吾大唐献舞。”
天狩帝:“传。”
越王口中的克丝丽是新罗公主,新罗国破,克丝丽被族人献到大唐,如今是越王府上一名侍妾。
克丝丽赤着白嫩的绣足,身穿新罗的蓝色舞衣,裙子只堪堪到大腿,比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都裸露在外面,靓丽的身姿,妖娆的舞姿,引的宴席上的郎君纷纷目不转睛。
李京鸾不知想到了什么,暖暖的春日里,眼眸染上深重的寒意。
喧嚣中,傅云深身上有一种违和的静,双目空了一瞬,移开目光,唇角泛起一丝苦涩,仰头饮下一杯酒。
灼热的酒在胃部灼烧,一阵酸涩的胃液释放。
也只困惑了一杯酒的时间。
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又释然。
世间的一切都可克制。
--
“宝华阿耶可真幸福!”徐呦呦捧着脸感叹,她在换牙尾声,正好缺了一颗门牙。
一向冰着一张脸,跟谁都生人勿进的萧又野又是片烤肉,又是斟酒,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小给使伺候李玉翎。
好像完全不在意刚刚自己求娶不成,也不在意李玉翎的淡然偏冷,再尊贵的贵郎君,到了李玉翎这都得折腰。
“萧公子肯定特别喜欢宝华阿姊,萧公子这样喜欢宝华阿姊,以后肯定会对阿姊特特别好的,您就放心吧。”
徐呦温声安慰李京鸾,徐呦出生文德皇后娘家,从小就同李京鸾定了娃娃亲,比李京鸾大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