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是文德皇后存世时所定。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李京鸾正心烦意乱,有些不耐,“等你牙长齐了再谈论大人的事吧。”
徐呦呦捂住嘴巴,眼眶子立刻就汪了一汪水,可怜兮兮的瞪着他。
李京鸾柔柔额角,女娘就是麻烦,这点小事也值得要哭!
“好了,这里都是大人玩的,小孩子没什么可玩的,你跟乳娘回去吧。”
徐呦呦一下子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就流了出来,“你凶吾!”
徐呦呦靴子一剁,站起身,朝李玉翎的方向跑去。
这是要去告状!
李京鸾头痛的将人拦住,斥道:“你多大小孩了,还玩告状这一套,吾就从来不告状。”
徐呦呦:“吾就去告状!”
“宝华阿姊--”
徐呦呦一头扑进李玉翎怀里,“殿下又欺负吾!”
李玉翎一个眼神过去,李京鸾硬着头皮走过去,放软了声音:
“好呦呦,别生气了,吾错了。”
徐呦呦:“好吧,吾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再凶吾。”
李京鸾:“那你能不能别一点小事就告状。”
徐呦呦:“你对吾好一点,吾就不会向阿姊告状啦!”
还是他的错了!
李京鸾:“吾的份例糕点都分给你吃了,你说吾对你好不好?”
徐呦呦不好意思的揉揉脸,又霸道起来:“总之你不能凶吾!”
李玉翎看两个小家伙斗嘴,实在有趣,唇角翘起来。
萧又野片了一片薄薄的羊腿递过来。
薄薄的羊肉被靠的焦黄,滋着油渍,李玉翎眉头蹙起一道极淡的折痕,又很快淡去。
“腻了,吾忽然想吃林子里的野桑葚。”
“公主稍等,吾这就去给您摘。”
李玉翎眼波一转,葱白指尖捏起一根细长银质细叉,送进了萧又野唇边:“辛苦你了。”
或明或暗落在身上的嫉妒目光,萧又野就着叉子将羊肉含在嘴里,心头眼里都要被这甜蜜腻死,“为公主做什么,臣都愿意。”
萧又野这边刚走,崔言乐刚端了酒盏过来,一只小萝卜头先于他跪坐在蒲团边。
崔言乐:“……呦呦,你应该去陪太子殿下。”
“殿下要去勤奋了,吾不能阻碍殿下勤奋。”
呦呦一指李京鸾挺直的小身板背影。
徐呦呦搬着差点比她人都大的蒲团朝李玉翎挪了挪,“殿下给吾交代工作了,”她肉嘟嘟的小脸朝李玉翎臂弯蹭了蹭:“吾要陪着阿姊。”
崔言乐无语:“你一个小女娘能陪大人什么,去和小女娘们踢踢毽子蹴鞠多好玩。”
徐呦呦霸着李玉翎不放:“吾听殿下的。”
崔言乐:“……”这俩小孩过于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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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还未变音,带着一点儿化奶音的声音,傅云深一偏头,比他跪坐着还矮了一个头的李京鸾站在他面前。
“殿下。”
“太傅,吾想回去温书,有几个问题不解,能帮吾解惑吗?”
“自然可。”
傅云深起身,目不斜视,起身同李京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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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一只马提灯,弯月,晚风,嫩绿的青草,不知名的野花,一盏清茶,一本书。
一位清雅郎君。
有扰人的丝竹之声传过来,叫人不得忽视。
又或者,是不想忽视。
傅云奕抬起眼眸,顺着乐曲的方向看去,十步一架篝火,执矛的士兵。
悠扬欢快的丝竹,欢乐似也降临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道上。
“郎君,起风了,回营帐看吧。”草原的风有些凉,随圆担心。
傅云奕有一瞬间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很美的月色,过于清冷,润着寒意。
这夜夜过于静了。
他合上书。
抵唇重重咳一声,“回去吧。”
病弱公子走的极为缓慢,靠近营地,傅云奕被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了吗,宝华公主的婚事有眉目了,公主要出降了。”
一只方桌,方桌上几盘烤肉并几个小菜,几只酒壶,是换值回来的傅云庭,同几位将军饮酒。
傅云庭这人架子不大,也讲义气,同军中几位将领都处的像是兄弟似的,下值的时候也常在一起。
“嫁谁啊?”
“谁这么好命?”
“说是丞相大公子,刚才当众求圣上赐婚来着,虽说还没下旨,但是也没驳,估计这事没准能成。”
“宝华公主多美,丞相公子有大福!”
“瞧你酸的,宝华公主那样的美人,自然该配丞相家的郎君。”
“听说宝华公主比天上的仙子都漂亮,真美成这样?”
“我就远远看过,啧,真美,天子下凡。”
“我也是远远见过,云庭今日近距离见过。”
傅云庭眉头微蹙,“不得议论公主。”
“宝华公主到底美成什么样?”
傅云庭摇摇头,“吾不知道。”
“骗人!”
“吾真不知道,”傅云庭一脸发誓一般的认真,道:“吾没看见。”
“宝华公主今日掉猎坑不是你救的吗?”
傅云庭只记得视觉内那双鹿皮小靴,太小了,还没有他巴掌大,“吾没敢看。”
他隐约只看见坑洞内的倩影,光华太甚,一股脑就跪了下去,便是递绳子下去,眉眼亦始终低垂,不敢逾礼一分。
“咳!”几位将军笑作一团。
萧又野?
傅云奕脑子里闪过一张终年阴翳的脸。
那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