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着实是透出了几分古怪,但眼下却绝不是探究的合适时机。
所以思及此,刘大娘也终于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印姜,你有张巧嘴。就我先前说的,三日!三日之后我再来取钱,到时候你若还是拿不出,那咱们俩便一道跪去主家门前请罪认罚了吧!”
刘大娘说完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然后便甩袖离开了这座热闹的小院。
而闹事的主人公都走了,周围看热闹围观着的邻里劝导了印姜与宰溪几句后,也三五做俩的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独留下印姜和宰溪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疾风之下,屋外的翠竹猛烈的左右摇摆,那翩翩起舞的碧色长叶交杂密布,恍若被揉碎的绿色油彩。
“咕噜噜~”
强撑了一早上的印姜有些羞臊地望了望自己的肚子,此刻回过神来,她才顿感一阵阵疲乏的眩晕,如潮水般猛烈的向自己席卷而来。
“印姜!”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印姜所看到的是宰溪一脸担忧扑过来的身影。
所以万幸,她没有再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而是在一双大手的支撑下,落入了一个令人心安的温暖怀抱之中。
……
再次醒来,天色渐暗,已然是到了晚上的光景。
印姜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才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是穿越了。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被子早上明明已经被刘大娘端来的污水给湿了个透彻,但眼下身上盖着的这一床为何却不见丝毫污迹呢?
正奇怪着,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醒了吗,我给你把药端进来。”听见响动的宰溪站在门外低声问道。
“哦!进来吧进来吧!”躺在床上的印姜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先前那碗药的原因,眼下精神头已好了不少。
她有些吃力的撑着手臂从床上半坐了起来,看着推门而入的宰溪面上带了几份腼腆:“麻烦你了,额……宰溪。”
印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称呼对方的名字,毕竟她的接受能力再强,这么突然的就称呼另一个人为相公什么的,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而她之所以没有依着原身从前的叫法,实在是因为那样又显得太过冷淡了。
毕竟原身从前连人家名字都不叫,向来都是颐指气使的抬着鼻孔朝着喊“诶!“”喂!”来着。
宰溪推开房门后,便端着两只瓷碗走到了印姜的床榻前: “汤药伤胃,你先喝点稀粥垫垫。”
看着面前一黑一白两只大碗,印姜的肚子隐隐有再次叫嚣的趋势,所以宰溪话音一落,她便立马端起那碗白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原身足有两日未进水米,加之这白粥的温度适宜,所以印姜三两下便将这白粥给吞咽下肚了。
吃完以后,她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捧着饭碗又可怜巴巴的望着宰溪:“没吃饱,还有吗?”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宰溪的笑点,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印姜勾了勾嘴角。
奇了怪了,在原身的记忆里,好像还没看到过他的笑容呢,印姜一念至此,便不由得生出几分毛骨悚然。
可正想着呢,宰溪就好似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转瞬便又变回了先前的冰块儿脸,然后淡淡的指着她的嘴角说道:“这里有三颗米饭。”
印姜:……
老老实实的喝完药以后,宰溪便端着碗筷离开了房间,临出门之际,还顺手帮印姜把房里的油灯给吹灭了。
随着房门的关闭,四下里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印姜躺在床上,隔着窗隙窥看着暗夜之中的明月。
狂风未止,浓云翻滚,柔辉的影射下,一排乌泱泱的黑影影影绰绰的闪进了印姜的眼帘。
那是……橘子树吗?
没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药效涌了上来,印姜迷迷糊糊地便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只是睡着以后,她似乎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身旁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随后淡淡的风声之中,恍若有人低语道:“你不是她吧……”